難道他說不想,還能永遠留在江南麼?
難道他說想,明天就能回去麼?
謝長生振臂:“形式主義不可取啊不可取!”
顧緋猗笑著在他下巴上摸了摸,道:“趁著這幾日咱家帶小殿下多走走,五日後回京。”
-
這五日裡,謝長生跟著顧緋猗在江南各處轉了轉;
參加了兩次老皇帝的晚宴;
又與謝鶴妙、方綾去了趟據說是江南第一的酒樓後;
便到了回京城的日子。
老皇帝雖還不想那麼快就離開,但因顧緋猗勸了兩句,又有美人在側,只覺得這趟江南之行還是值得的。
只是回憶起這一路來時的經歷,老皇帝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微服私訪。
他招了更多的護衛、圍在身邊保護。
隔天,皇家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先行水路,再行陸路。
空氣中的潮溼感漸漸淡去時,在謝澄鏡和百官們的迎接中,皇家隊伍重新回到了京城。
等老皇帝回養心殿後,謝澄鏡急急朝謝長生和謝鶴妙走來。
他身後,本正跟著老皇帝走著的顧緋猗,回過頭來又看了謝長生一眼。
因已走得有些遠了,謝長生看不太清顧緋猗的表情。
只覺得他應該是笑著的。
謝澄鏡細細打量著二人,露出些
笑:“二弟三弟看起來都比之前高了些。”
謝長生煞有其事地道:“抓起地上的泥土過篩三遍放在龍井茶裡和魚鱗一起燉煮,每天早中晚吃三遍就能長高。如果你吃了半個月還沒效果,就來找我,我就會告訴你這偏方是我亂說的。”
謝澄鏡失笑:“……”
謝鶴妙用扇柄在謝長生頭上敲了一下,嘆:“小傻子,你呀你呀!”
謝澄鏡笑過,臉上又露出一抹懷念來。
他道:“好像有許久都沒聽過到過三弟這般講話了,倒還真有些想。”
謝長生道:“想,thk,現在分詞是thkg,過去式是thought,那麼請聽題——請說出thought、through、though、tough這四個單詞分別是什麼意思,該怎麼記。”
謝澄鏡和謝鶴妙只覺得頭暈。
謝鶴妙按住太陽穴揉了揉,臉上卻露出了個有些神醫的笑來。
他對謝澄鏡道:“大哥,實不相瞞。我好像也許久沒有聽到小傻子這麼講話了——不論是在江南,還是在返京的路上,總要和顧緋猗待在一處。”
謝鶴妙用扇子戳戳謝長生手臂:“小傻子,你和那個掌印每天都湊在一起做什麼?”
這一刻,謝長生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向他傳來的歹毒的惡意。
看著謝鶴妙笑吟吟的眼神,他直接雙手合十搖來搖去:“在研究遠古海洋生物是怎麼變成人爬上岸的,如果你對這個回答不滿意那我也沒有辦法,求求你不要再問了你一定要看我掉小珍珠嗎……”
謝澄鏡、謝鶴妙:“……”
謝澄鏡只道:“二弟,再幫我拍三弟一下好了。”
謝鶴妙笑:“好哇,都說太子仁德,竟也學會借刀殺人了。”
話一說出口,謝鶴妙心中便是一驚。
這話實在太沒分寸,且有指責之嫌。就算謝澄鏡脾氣好,這話也實在有些重了。
謝鶴妙正心底懊悔時,卻見謝澄鏡笑起來。
他溫聲道:“二弟與三弟怎會是外人。”
謝長生則在旁幫腔:“揍是揍是!”
謝鶴妙先是一怔,繼而心中一暖。
那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竟讓他那條無時無刻不在泛痛的右腿都好轉了許多。
他垂著眸笑了一下。
-
謝鶴妙去拜見了安妃後,和謝澄鏡、謝長生去宮外吃了頓飯。
因心情不錯,他喝了不少酒,只覺得腳步都有些輕飄飄的了,眼睛看東西都帶了重影,耳朵也好像被裹了棉花,有些聽不清東西。
饒是如此,謝鶴妙也不用人扶,自己下了馬車。
卻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匆匆向自己走來。
那人一臉焦急地說了什麼,謝鶴妙卻沒聽清,勾勾手指讓小廝湊到自己耳邊。
接著,謝鶴妙聽到小廝一字一頓、大聲的話砸在他耳朵裡——
“王爺!
那個人、那個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