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延遼逃跑了?
謝鶴妙的酒倏地醒了。
他問:“你們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找了多少?可有可疑的人出入?”
“就剛剛,小的去給那個人送晚餐,卻見到綁鐵鏈的那根柱子斷了,人也不見了,小的……”
謝鶴妙打斷小廝的話,只道:“找。”
自己則往臥房的方向走——
他那隻鸚鵡可能是聽到過他的喃喃自語,不知怎麼就學會了“西胡國”、學會了“狗皇帝”和“終有一日”,有事沒事地叫著。
但那鸚鵡也跟著謝長生學了點胡言亂語,聽著倒也有趣,謝鶴妙不忍它死,便放在臥房裡。
若是被呼延遼拿去作為證據……
謝鶴妙面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卻加快了些腳步。
來到房門前,謝鶴妙先屏住呼吸,安靜聽了片刻。
屋內有鳥雀撲閃翅膀的聲音。
謝鶴妙又潤溼了窗紙,從那小孔洞中向屋內看去。
藉著微弱的月光,謝鶴妙沒看到人影,也不覺得像有人進來過。
謝鶴妙推門欲進。
身後的小廝卻攔住謝鶴妙:“王爺,讓小的先進去探探。”
謝鶴妙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後退一步。
那小廝走進屋裡,點燃了蠟燭,環視一圈後,鬆了口氣,對謝鶴妙道:“王爺,不在房裡。”
謝鶴妙點頭,又問侍從要了把匕首,拿在手中走進屋裡。
腿剛跨入門檻,卻見金籠內的鸚鵡突然瘋狂地撲閃起了翅膀。
“呼延遼——呼延遼——!”它撕心裂肺地叫。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了謝鶴妙頸間。
男人低沉的嗓音距離謝鶴妙很近的地方響起:“二殿下,把手裡的刀子扔了。”
謝鶴妙眼神閃爍幾番,最終,手中的匕首“噹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那個小廝,篤定道:“你被收買了。”
小廝從未見過謝鶴妙如此鋒利的目光,他一時無措,低下頭避開了謝鶴妙的眼神。
謝鶴妙問:“你要什麼?”
“二殿下真是個爽快人,”呼延遼道:“我要回西胡國,我要回我的國家。”
說起自己的國家,呼延遼的聲音變得低沉。
頓了頓,呼延遼的呼吸再變沉了些:“我會帶著二殿下一起走。”
謝鶴妙的王府看守實在太嚴,憑他一個人絕對無法出去。
但若是挾持謝鶴妙,那就不一樣了。
他是皇子,是王爺。
除了皇帝、太子、還有那個該死的顧緋猗,現如今這世上,還沒幾個人沒人敢不為謝鶴妙讓路。
呼延遼讓謝鶴妙為他準備了一匹快馬,找了遮臉的斗笠、足夠的乾糧和銀錢後,拽著謝鶴妙上了馬。
馬兒在夜色中疾馳著,很快出了城,來到郊外。
謝鶴妙聽到身後的呼延遼鬆了口氣。
接著,謝鶴妙聽到呼延遼問自己:“二殿下是不是沒想到,自己養的兩條狗竟然會暗中勾結?”
謝鶴妙聽著,沒回答。
卻突然扭過頭,對呼延遼笑了一下。
謝鶴妙生得華貴風流,又因喝了酒,面上有些醉態。
這一笑,雖說呼延遼只能瞧見謝鶴妙半張側臉,卻忍不住呼吸一滯。
這段時間來,謝鶴妙幾乎成為了他的夢魘。
不,不能說是夢魘。
而是變成了他夢中的一隻鬼。
他恨謝鶴妙捉住自己,讓自己當了狗。
每天每天,他都會在心裡咬牙切齒地想著謝鶴妙。
想他看自己時薄涼的眼神,想他懨懨的神情,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姿態。
越想越恨,越想越愛。
恨到恨不得咬下謝鶴妙的一塊肉,愛到恨不得咬下自己的一塊肉塞到謝鶴妙嘴裡逼他吞嚥下肚。
那些愛和恨最終匯聚在一起,越發火熱地在他身體中跳動著。
這還是謝鶴妙第一次對呼延遼露出笑意,呼延遼好半天才從謝鶴妙這笑中緩過神。
他捂著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乾澀地叫他:“好主人……”
話剛說出口三個字,呼延遼卻驚訝地低下了頭。
一把細小的匕首已刺入他的胸口。
呼延遼愣愣的,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