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北極熊和企鵝的話,我很難和你解釋。”
謝澄鏡笑起來。
他的笑很溫和包容。
包含著一種“他都是個傻子了笑笑算了”的意思。
謝長生卻來了興致,非要和謝澄鏡講故事。
謝澄鏡含笑聽著,實際卻根本聽不懂謝長生到底講了什麼。
正有些無措,卻聽謝鶴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傻子,然後呢?”
謝長生得了回應,直起身,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坐在謝澄鏡後方的謝鶴妙。
謝鶴妙拍了拍自己旁邊,朝謝長生招手:“來,小傻子,坐二哥旁邊繼續說。”
謝長生依言起身,坐在了二人中間。
謝鶴妙拿起一旁的煙管點燃吸了一口,對上看過來的謝澄鏡的眼。
有些挑釁地朝他的方向吐了一口煙。
謝澄鏡咳了幾聲,又笑起來。
他的笑仍是溫和且包容的。
這次,則包含著一種令人心生親切的善意。
-
宴席進行到下半夜,皇帝卻還不嫌累。
他挑了幾個妃嬪與舞姬,命她們一起合奏起舞。
看到開心處,便大笑著鼓掌:“好好好!”
又或是用口含了酒,餵給懷中美人。
時間晚了後,謝澄鏡的咳嗽變得更頻繁。
還有兩次,謝長生從他掩唇的帕子上看到了星星點點的血色。
謝鶴妙也開始不停地按著自己的右腿。
謝長生伸手去拉謝澄鏡:“大哥哥,去休息。”
謝澄鏡卻道:“我無礙。”
謝長生又伸手去拽謝鶴妙:“二哥哥,快去睡覺睡覺睡覺睡覺……”
謝長生用了不小的力氣,但謝鶴妙卻一動不動。
他仍舊坐在原處吞雲吐霧,眯著眼醉醺醺地笑:“小傻子,你若困了就先去睡。”
謝長生一個都拽不動,扁著嘴又坐回了原處。
顧緋猗一直在老皇帝另一側待著。
但謝長生這邊發生的所有事都落在他眼中。
他看得好笑——
謝澄鏡性軟和善,不願與人衝突,就連提前離席的膽量都沒有。
謝鶴妙呢,他身有殘缺,分明選擇隨波逐流、自甘墮落,卻仍不願被人小看。
只是可憐了他的小寵,夾在中間為難。
好在他是個體恤的好主子。
轉動了兩下手上的黃銅戒指,顧緋猗上前。
抬抬手,奏樂聲、歌聲、舞蹈、笑鬧談話聲,便全停了下來。
老皇帝醉醺醺地從妃嬪身上爬起,剛要發怒,卻對上了顧緋猗的眼。
顧緋猗彎著腰,那雙野獸般的眼盪漾著笑意,他輕聲道:
“陛下,該去休息了。”
老皇帝愣了一下,立刻點頭附和:“緋猗說得是,朕累了,是該休息了。”
離席前,顧緋猗又最後看了一眼謝長生。
他叫馮旺:“把咱家挑出來的那串葡萄收好。”
今年西部雨水多,送過來的葡萄都不算甜。
但他今晚嘗的那顆,實在是又軟又甜。
等明天,他要在馬車上,親手餵給謝長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