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眠抬起手,摸了下那宮娥給自己折騰了好久的發:“真不好看啊?”
玄極不語。
他覺得這一晚自己撒的謊似乎已經夠他死後下拔舌地獄,所以這一會,他選擇沉默。
這會兒坐在位置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下肚,略一抬眼,用眼神不著痕跡把那些往個身邊人身上亂瞟的眼神殺回去,此時坐在她身邊的人還在碎碎念:“我坐在那折騰了一個下午,腰痠背痛,還不是因為那隻狐狸說什麼不好好收拾收拾要給主人丟人……結果主人卻這般嫌棄,連一句好聽的話都不願意講來哄我一句……我我我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哪怕打扮也怪里怪氣……但那個善水又何嘗不是,那水粉味兒重得八百里開外我都能聞到啦!也不嫌嗆鼻子……”
玄極放下酒杯,垂眼哼笑一聲。
花眠偏過頭,煩惱又有些尷尬地看著他:“笑什麼呀?”
玄極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耳垂,眼瞧著從他手觸碰的地方,白皙的面板彷彿染了一片紅,他低聲道:“今日怎麼像打翻了醋罈子似的?”
花眠抿起唇不肯說話。
只是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閃爍地看著他——
月色之下,男人的目光深邃,那雙帶著淡淡笑意的眼中,倒影著她的面容輪廓……花眠看得有些入迷,有那麼一秒,她幾乎要將到了嘴邊的話說出口——
【主人,你真的會把我封印在那龍椅之上嗎?】
……
【如果可能,你會不會為了我放棄皇位?】
話到了舌尖,生生嚥了下去,最終那些話化作一聲嘆息,花眠抬起手用兩隻手合攏握住放在自己面頰旁的大手,拉至臉邊,小心翼翼蹭了蹭。
像是一隻耍賴討好主人的貓兒一樣。
玄極覺得很是受用——
這般動作,那些不安分地掃來掃去的目光終於“嗖”地一下消失得乾乾淨淨,除了坐在正對面那個狐族二皇子上官濯月還時不時往這邊看過來之外,其他人相當安分了起來。
“這些簪子也不好看。”
“……真的啊?”沮喪、自暴自棄的嘆息。
“浮屠島庫房裡有好些簪子,你若喜歡,回去叫人取出來給你。”
“我戴簪子不好看吧?”
“……”
“咦,哎,算了算了。”
……
宴會之上,除了仔細打扮一番後慘遭否定的花眠愁雲慘淡,對其他人來說氣氛倒是還算不錯。
花眠除了將狐族大大小小的皇子和公主看了一遍之外,還有幸見到了翼族的三位也前來角逐皇位的貴族,在花眠看來他們都長一個樣:面板黝黑,身材高大結實,雖然相貌英俊但是在黑夜之中也不太看的清楚,只是額間都長了一隻或大或小的角,說話嗓門大,喝酒要用碗,行為粗獷,看著智商不太高。
聽說翼族一向都是這樣——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生性好鬥,只見眼前利益。
換句話說,他們是最難馴服的也是最好馴服的,只要給足了好處,他們一定會乖乖聽話,就像是如今這樣,甘願對狐帝俯首稱臣,也不知道狐帝許諾了他們多少錢。
晚上宴會散去。
狐帝帶領其他三族高層至御書房開會,商討邪神荒封印有要被衝破、招致諸夏大陸災禍一事……花眠挺著吃飽的肚子蹲在房頂上偷聽,整個會議嚴肅的氣氛當中,時不時還能聽見翼族大公子哈哈大笑的聲音——
“管他那邪神如何,給足了銀子,給足了讓利,老子也可以心甘情願成為他門下狗……只要他不趕盡殺絕,誰稱霸這天下,對吾等武夫來說,又有何種區別?!”
花眠蹲在房頂上聽得滿臉黑線。
而書房裡,聽翼族這般分分鐘就要為錢投敵的發言,其他三族高層也難免面露尷尬……
討論至最後,也只是討論出,邪神荒徹底衝破封印之前,除了汐族聖獸之外,應當還有別的跡象,當年邪神用過的神器怕也會像是明明在翼族手上的後天后羿弓一般,以邪氣復刻的方式重現人間——
而當年封印邪神荒,一共便是分做四處封印,像是將一張網固定在諸夏大陸四方角落,將邪神穩穩壓制。
如今,汐族聖獸暴走,九天後羿弓復刻重現人間。無疑不是在說明這兩處封印已經動搖,邪氣外洩,好在那日玄極碰巧路過,快刀斬亂麻將其誅殺……
狐帝認為,接下來就要保守觀望,在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