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化了罷?
他卻始終沒有。
於是使了吃奶的勁兒,從男人手中掙脫,真的驚訝為什麼生病的人也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她好不容易掙脫後幾乎是落荒而逃,腳下一提,三兩下便躍上房頂消失。
自然不知道身後男人掀開身上蓋著的毯下地,只著一件裡衣冰天雪地跟著她追了白餘米,直到她身影消失於雪幕之中,他立於房頂之上,悵然若失,面色蒼白如紙。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悄然出現的無歸劍攏著袖子,沉聲諷刺:“說來這事我也有錯,當初便不敢睜隻眼,閉隻眼地任由你們攪和在一起。”
他緊抿一雙薄唇。直到嗅到空氣中沾染一絲絲血腥。
這才嘆了口氣,上前抬手攙扶起他家主人,看著他面無表情抬手,用衣袖抹了唇,衣袖上留下一抹怵目驚心的紅。
“身染邪氣,忌急火攻心,這下邪氣入了心肺,”無歸淡淡道,“怕是要遭受一些罪了。”
玄極這才抬起眼,像是才發現他存在似的,掃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無礙,去看著她。”玄極淡淡道,“近日城外邪氣更甚,她無頭蒼蠅似的亂闖,仔細也染上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無歸心想,本就是邪神的神器,這玩意對我們來說就像是帶著特殊氣息的空氣一般,聞一聞,死不了人的。
卻還是沉默地架著玄極,將他重新安置在床榻上,見他衣袖上全是鮮血,驚了一屋子的侍衛婢女。
無歸冷著臉,將他那玻璃心妹子扔下的爛攤子摁回枕頭上,又倔強翻身坐起任然坐立不安望著屋外,無歸這才嘆了口氣:“我去看著她。”
玄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無歸:“主人方才……其實並不是想道歉吧?”
玄極:“……”
無歸搖搖頭:“真狗血。”
之後拂袖離去。
……
這邊。
從偏殿逃也似的離開。
花眠也不知自己該去哪,在外面閒逛了一圈,確認了下包圍著整座皇城的結界牢固與否——這玩意是擅長做這些的汐族搗鼓出來的,看著似乎像那麼回事,但是誰也不知道它在鎖妖塔面前是不是不堪一擊……
花眠用手戳了戳整個結界的陣眼中央。
說來也奇妙,在她這麼做的時候,她的魂魄就像忽然被吸往很遠的地方,隔著個玻璃罩一般的屏障外,她遠遠地看見風雪之中有個長相極美的女子,紅衣如火款款向著自己走來——
她眼角有一顆火紅的淚痣,目光卻是清冷的,隔著屏障,她對花眠笑了笑:“你該找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和我那一日該有多像啊……沒有十足,也有八分了罷?”
她一開口,花眠心涼了半截:面對鎖妖塔,她的底氣真的不是很足,更何況上一次見面,兩人還大打出手,實在稱不上“要好”。
她警覺地後退一步,然而結界屏障之外,鎖妖塔卻只是安靜站立:“我只是不想看著再有同伴走上我的老路,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挺賤的,你眼巴巴貼上去,他們便要盤算著從你身上撈什麼好處了……”
“我只是一把劍鞘。”花眠乾笑一聲,“他能從我身上撈著什麼好處?”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鎖妖塔在結界外,找了塊巨石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懶洋洋道,“老孃對你們這些天下生,天下亡的破事兒不感興趣……給那個汐族柔柔弱弱的小賤人託夢,她也只會一臉智障大義凜然告訴我願意為蒼生與我決一死戰——拜託,她以為她是誰啊,開在聖雪山蓮池裡一朵怒放的白蓮?”
“……”
“今兒來只是為了告訴你,看在往日共職的份兒上,我且耐著性子讓你們自己把那負心漢交出來,三日為限,三日之後,若再裝傻充愣,管你是不是什麼上古神器,照樣砍了你丫的——”
鎖妖塔轉過頭,目光忽然變得銳利。
“你也該好好想想,為那個男人犧牲,值得麼?”
花眠握緊了拳頭。
然後抬起手,捂住耳朵,面無表情地背過身。
屏障之外,鎖妖塔“喂”了聲,沒想到這小丫頭給她的回應就是這個幼稚的舉動,正想說什麼,卻忽然耳聞一陣劍氣嗡鳴——
她翻身一躍而起。
下一秒,無歸劍已抵到跟前,執劍少年面色如霜,絲毫不畏懼結界外陰風怒號,邪氣沖天,那冰冷的目光之中殺意濃烈!
兩人互拆幾招,未動真格,鎖妖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