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軍如今在這一帶名聲並不響亮,他們早前在渝中地帶起家,便是有仇人也不該是在此處。
那宗延黎竟對龍飛光的刀法這般熟悉,不免讓他覺得意外,忍不住想著,莫不是那婺國軍中有他的老對手?
“今日觀戰之時,得見此人攻勢,確實不俗。”那說話之人是白鷹軍二把手,名為磐石,分明瞧著三十不到的年紀,兩鬢處卻是添了兩簇白鬚,面容生硬木著臉說道。
“袁橫對此人甚是忌憚,讓五弟去軍中打聽打聽。”端坐在另一側的男子,穿著一身儒雅的青衣,腰上插著一支玉笛,面若冠玉氣質清雅,手邊放著長劍側頭對著後邊兩位年紀尚輕的少年說道。
“大哥放心,我這就是將那宗延黎的來歷打聽清楚!”應話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長得濃眉大眼的,當即拍胸脯說道。
圓石關內,回了帳中的宗延黎也是不好受,解下軍甲喚了啞奴入內道:“去將那藥箱裡化瘀的藥酒取來。”
宗延黎解開腰帶褪下了中衣,她身上幾乎遍佈受重擊後留下的淤青,胸腔側,肩胛後那淤青發紫看著甚是可怖,再挽起褲腿至大腿根部,膝蓋腿上的淤青半點不少,手臂上略有擦傷,甚至小臂處搓出了一層皮來。
宗延黎長吐一口氣,對著啞奴道:“替我化瘀上藥。”
那龍飛光手中寸勁甚是可怖,若非宗延黎防護得當,真是要將她五臟六腑都震碎了。
啞奴眼看著宗延黎這滿身都是淤青,拿著藥酒有些不知所措:“啊……啊啊……”她費力比劃著一些宗延黎看不懂的動作,只大致猜測出,大約是想說叫軍醫來看看。
“不必那般麻煩,將這幾處嚴重位置的淤血替我化開便是。”宗延黎略微擺手淡聲說道。
啞奴似是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拿著藥酒走上前來替她化淤,疼痛之時只能聽到她隱忍著吸氣的聲音,待將這身上的淤青處都活血化瘀了,宗延黎已是隱忍的滿頭大汗了。
帳外寧池和高飛林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寧池幾次轉頭往帳內看去,忍了又忍轉頭衝著高飛林道:“你聽見裡頭聲音沒?將軍這是避著我們幹什麼呢?”
高飛林一副老僧入定的木然模樣回答道:“不該聽的別聽。”
寧池:“……”
“將軍帶著個啞女在身邊,莫不是為了解決那方面的需求?”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能不懂的,況且寧池生於高門之中,十三歲之時母親就已經為他安排了通房丫鬟伺候。
只是寧池對此事並無什麼太大興趣,更喜好習武之事,故而家中那些通房,最後也就是做了暖床的丫鬟用用。
寧池豈能看不出那做小廝打扮的啞奴是女子,如今見著宗延黎不準任何人入帳,卻單單喚了啞奴入內,再側耳聽到了帳中那略有幾分隱忍,或是什麼聲音傳來,寧池哪能不多想?
軍中禁淫,斷沒有讓女人待在軍營之中的,卻也保不齊那些個將軍沒夾帶私貨,發洩慾望之類的,只要不是太明目張膽,或者耽誤了軍事,大都不會那般嚴查。
寧池真是沒想到,原來宗延黎竟也有如此一面?
“若當真是如此,為何找個無鹽之女……”寧池笑聲嘟囔著,以將軍這等身份地位,什麼漂亮姑娘找不到啊?
“你休要胡言,若叫將軍聽去,少不了你的板子。”高飛林瞪了寧池兩眼,他看的清楚將軍對那啞奴並無什麼過分之舉,又讓那啞奴跟隨在軍醫身邊學習,每次喚入帳中都是為了照顧將軍傷勢。
高飛林暗暗想著說道:“定是今日將軍與那白鷹軍交手負傷,喚了啞奴進去上藥的。”
他擰著眉說道:“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包紮上藥沒輕沒重的,將軍帶了個啞奴在身邊,定是覺得女兒家下手輕,又最是心細,負傷在身本就痛呼不已,再上藥還要受折磨,真真是不痛快。”
“若將軍當真是貪歡一時,又怎會選一啞女入帳。”高飛林懶得管他,瞥見啞奴出帳來,頓時站直了兩分。
那啞奴客氣的對著二人福了福身,才轉身離去,都不需要進帳去,便是從這啞奴身上都能聞到那藥酒的氣味。
寧池霎時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一時有些羞愧又懊惱,那邊高飛林已經打了水端著水盆入內去了。
帳內宗延黎重新穿戴整齊,那濃郁的藥酒味久久不散,宗延黎臉上略有幾分疲色,高飛林見此忍不住道:“將軍身上的傷勢……”
“一點小傷,不礙事。”宗延黎站起身來,走過去擰乾帕子擦面洗漱。
“將軍明日還要去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