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能觀之更長遠的未來,自然也不知道新帝是否能走的多長遠。
若此番她不予理會高嘉月之求,她又會如何謀求?
宗延黎無法窺見,她只能以身求自立,儲君之爭註定會重現,新君之位終要有一人承襲,宗延氏做不到獨善其身,不如從一開始就擇君而立。
在高嘉月離開前的一晚,在自己營內收到了一物。
“娘娘,這……”那放置在桌案上的東西是一個破損的半個面甲。
“噤聲。”高嘉月心臟狂跳,對著紅箋使了個眼色,讓其去外邊看看。
紅箋緊張的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帳外,不見有人來過的痕跡,轉而回來衝著高嘉月搖了搖頭。
高嘉月壓下胸腔之中悸動,走到桌案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這半個面甲,細細端看未曾在這面甲上看到任何字跡,也沒看到留信,但是她卻是認得此物。
這是宗延黎的面甲。
卻為何只有半個?
高嘉月翻看著手中面甲,似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讓紅箋取來了一個匣子,她拿著方巾將面甲包裹好放入了匣子之中,將其妥善安放。
“娘娘,宗延將軍送來這半個面甲是何意?”紅箋略顯擔心看著高嘉月,她是高嘉月入京之後就跟著高嘉月的,這沉沉浮浮幾年來,親眼見到了高嘉月在宮中的舉步艱難。
“許是……結盟之意。”高嘉月輕撫木匣低聲說道:“半幅面甲重聚之日,便是我等功成之時。”
“宗延將軍啊……”高嘉月眼中含著幾分難言的悸動,她彎了彎唇像是有些悲傷又喜悅,低聲說道:“紅箋,本宮此番擺棋做賭,賭的是這天下大勢。”
“高國也好,婺國也罷。”高嘉月緩緩睜眼,眸中神色逐漸變得冷峻而勢在必得冷然道:“皆要做本宮皇兒的墊腳石,一國之君怎比得過天下之主啊。”
紅箋聽著高嘉月這般話語,眸色略顯震顫,很是複雜的看著自家娘娘說道:“娘娘走上這條路,以後所經之事遠比這三年要辛勞艱苦的多。”
高嘉月回身看向她,目光悠遠而平靜:“本宮早已沒別的選擇了,此路即便是荊棘滿路,本宮也要走下去。”
紅箋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對著高嘉月拜道:“奴婢定當為娘娘竭盡全力。”
高嘉月一笑,那燭火之下女子嬌美的面容美豔不可方物,眸中神色卻有著難言的堅韌與野心。
高貴妃的離去並未引起多大變化,軍中一切照舊,高國的兵馬駐紮在旁側,兩營接壤除了必要的議事相聚在一塊,大多時候都是各管各的,目前為止倒是沒出什麼大亂子。
婺國守城許久,如今援軍已至,沒道理還幹守著。
當下軍帳之中議事,遣了宗延黎為先鋒,對著慶國發動了攻勢。
兩軍於昌豐郡城外對陣,擂擂戰鼓伴隨著號角聲吹響,軍旗獵獵幾萬兵馬壓境而來,袁橫端看那豎起的高國軍旗臉色萬般沉重。
“那高國領軍之將是何人?”袁橫心下嘆息,不想高國援軍來的如此迅速。
“是一小將,姓羅名成仁。”徐英豪皺著眉說道:“末將未曾聽說此人名號,此人既能做這高國領軍之將,想必本事不俗。”
“有何本事,且看鬥將如何。”袁橫揚了揚眉,見婺國已派遣鬥將前來叫陣,轉而喚道:“去,會他一會!”
那陣前叫陣之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宗延黎帳下校尉,蒙奇。
蒙奇手持重錘,扯著嗓子衝著慶國叫喊道:“都他孃的死了嗎!爾等果然是草履之師,竟無一人應戰!”
這鬥將鬥將,罵戰也算是戰啊!
蒙奇本就不是什麼讀書人,撿著難聽的話一通亂罵,直把慶國諸位將領氣的七竅冒煙,隨即便見一手持戰斧的大漢縱馬殺了出來,口中大罵道:“你這粗野莽夫也敢亂吠!找死!”
“不孝兒連你爹都敢打!”蒙奇半點不懼,嘴上也不讓人討著便宜,揮起石錘朝著敵將便迎了上去。
這兩人的陣仗沒什麼技巧可言,二人所用兵刃皆為重刃,無非力大所在。
那一錘一斧打的可真是地動山搖的,許是在戰馬上打的不痛快,二人默契的跳下馬來再戰。
石錘砸地一砸就是一個坑,戰斧劈來又見溝壑,二人此番當得上是旗鼓相當!
激戰之下二人皆是大汗淋漓,力竭過後便見頹勢。
以前蒙奇不知,為何將軍總讓他負重習武,初時莫說是打拳習武了,便是負重跑步都累得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