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她是否不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宗延黎說什麼都晚了,她殺了那些弒殺幼主的奸妄之臣,將他們的人頭連著降書一併扔了回去,她言說自己與賽雅王后的情誼,令烏桓厚葬其子。
她在告訴所有人,烏桓雖降,但史書之中必定存有烏桓公主賽雅之名。
宗延黎之舉引得烏桓震動,天下為之歌頌。
大雪飄落似白幡晃動,北風吹來像是含著句句哽咽的哭聲。
戰事暫歇,烏桓再次送來降書,連帶著還送來了無數的糧草軍械,祈求平息宗延黎的怒火,饒恕他們愚昧無知的百姓。
宗延黎終於接下了降書,命人送去了大乾,不日大乾便會派遣使臣前去接管烏桓,而宗延黎也迎來了又一個年節,在她跨入三十五歲的這一年,天下所徵之地,只餘下一個魯國!
十五歲入軍營,整整二十年的征戰,她從未止步。
“將軍吃碗麵吧。”高飛林端著一碗麵入內,對著宗延黎低聲道:“魯國一時難以攻破,將軍當愛惜自己的身體。”
“今年年節準備的簡單,一會兒從我私庫之中撥出些銀錢來,發給將士們。”宗延黎從一堆軍書之中抬起頭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低聲說道。
“將士們並無怨怪之心,大敵當前一切從簡是應該的。”高飛林抿唇看著宗延黎道:“您別總是一心為了軍中,也多想想自己……”
宗延黎抬眼看向他,隨略顯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你身上傷勢已是無礙了?”
高飛林點頭應著:“早就好了。”
宗延黎伸手端起麵碗來道:“行,一會兒讓步高軒來見我。”
“是。”高飛林見宗延黎吃飯了心下稍安,低頭應下就出去了。
步高軒聞訊過來的時候宗延黎剛剛吃完,瞧著眼前瘦高的男人,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說話,步高軒卻不敢輕易入座,而是站在原地。
宗延黎未曾強求,抬眸看著他說道:“我說話算話,你既戴罪立功今後便是我宗延黎的人,對此你有何要求儘可說來。”
步高軒看了宗延黎一眼,似在衡量她話語的份量,沉吟片刻說道:“我不是領軍之將才,又不想屈尊旁人,若要我所求,可願做將軍親兵,日後只護將軍身側,聽從差遣。”
“哦?不想領軍?”宗延黎看了步高軒兩眼道:“你可知領軍之將軍功之數不少,若你為我親兵護軍,可未必掙的幾分軍功。”
“我知曉。”步高軒倒是自信,當下抬聲說道:“若我想搶軍功,以我射技,輕易便可取將首,不愁沒軍功。”
“……”
真是狂妄。
宗延黎看了步高軒兩眼,最後一笑說道:“既你如此決定,那就依你。”
宗延黎擺手,讓步高軒去找高飛林取取經,日後便與之同帳相處了。
這邊事情了結,宗延黎又繼續書軍報了,裴良幾人亦是忙的不見人影,聽說是被趙掌簿哭著求著去幫忙清點軍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