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臉上風霜未散,唇瓣略有幾分乾澀,眼底瀰漫著血絲站在帳前詢問道。
“大將軍所受傷勢甚重,已暫時止血。”軍醫第一時間看過傷勢,臉上帶著幾分為難之色,多的話也沒再多說。
“去請簫大夫。”宗延黎攥緊手,轉頭喚道。
高飛林點頭應下,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帳中宗延宏景的喚聲傳來:“阿黎,進來為父有話與你說。”
宗延黎渾身一個激靈,當下毫不猶豫邁步踏入了帳中。
宗延宏景被安置在床榻之上,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依稀還能得見那傷口處滲出的血色,地上丟著染血的衣裳,軍醫正在收拾那止血的紗布,端著滿盆血水出去了。
“父親……”宗延黎看著這猩紅的血色只覺得萬分刺目,她腳步沉重行至床邊,單膝在宗延宏景面前跪下。
宗延宏景端看著眼前跪著的宗延黎,似在此刻才終於能好好,認真的看看他遠行歸來的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宗延黎的臉上,看到了她臉上那道疤痕,眼底升騰起幾分痛惜之色,似乎在他眼裡自己這滿身的傷勢,也比不上得見自己孩子臉上這一道疤痕來的讓他痛心。
“阿黎,別害怕。”宗延宏景緩了口氣,溫聲對著宗延黎說道:“為父已經老了。”
“以後宗延氏便要交到你手中。”宗延宏景平靜的看著宗延黎說道:“得勢固然痛快,卻也要記住,伴君如伴虎萬不可輕率行事。”
“牢記為將之本,莫忘初心。”
宗延黎聽著宗延宏景這等話語,只覺得整顆心都揪起來了,鼻息帶著幾分沉重道:“父親,我會治好你的傷勢,不會有事的!”
宗延宏景笑了笑,他自己的身體他再清楚不過了,看著眼前讓他痛惜又驕傲的孩子,似是良久才道:“為父欠你太多了,一切都是我這個當父親的過錯。”
宗延黎眼中含淚搖頭,仰望著宗延宏景道:“能做父親的孩子,孩兒萬分慶幸。”
宗延宏景聽著宗延黎這番話語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本還有許多話想說,奈何精力不濟,只說了些許便昏昏欲睡了,宗延黎未敢繼續打擾,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將軍。”帳外龍飛光等人皆是滿臉憂色迎了上來。
“父親睡下了。”宗延黎閉了閉眼,壓下了心中酸澀,看向眾人說道:“北軍……”
“他們既膽敢再犯我大乾,此番我勢必要讓他們有來無回。”宗延黎那漆黑的眸子裡湧出幾分狠厲之色,轉身看向宗延飛翼道:“四叔,與我說說壽西郡此番受制的情況。”
宗延飛翼點了點頭,跟著宗延黎朝著旁邊的軍帳去了。
北軍和魯軍此番聯手來襲,早做足了準備,宗延宏景抵禦至此未曾讓壽西郡淪陷,簡直可以說是極其宏偉的守城之戰,慘烈又偉大讓人聽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