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滄想過,以宗延黎的脾氣,定當做不出排擠人的事情,但是周滄也沒想到,宗延黎會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這需要呈送皇上的軍報奏摺怎麼也讓他來寫?
宗延黎的原話是:“裴良他們幾人文采都不如你,這軍報你來寫再合適不過!”
然後這事就這麼水靈靈的落在了周滄身上,而宗延黎只需要回來的時候查閱一二,然後蓋印呈送上去就行了。
你要說宗延黎懶憊吧,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隆東地勢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的多。”宗延黎這會兒正趴在桌案上勾勾畫畫,額間有幾分細汗,臉頰兩側粘著幾縷頭髮,指著桌案上的地勢圖說道:“這是我此番探查而來的。”
“宰永年於此處設立諸多兵防,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攻克。”宗延黎說著在地圖上圈出了幾個位置說道:“針對我軍而言,從這幾分方向嘗試攻入為上。”
“如此保證後路,也可左右來援,不會落入了敵軍的圈套,陷入敵軍軍陣……”
“此處為隆東山脈,後方為渠……”
宗延黎不疾不徐說來,鼻尖的汗漬愈發清晰,她卻像是半點未曾察覺,將所瞭解到的東西掰碎了一點點揉開了說來。
詹皓月等人一邊聽著一邊補充著,如此直到身上的汗水乾涸,宗延黎結束了話談說道:“山脈之處和溝渠位置我還需要去瞧瞧,今日暫且如此。”
結束了這場談話之後,詹皓月和裴良幾人出帳都覺得身上黏膩的厲害,長舒一口氣說道:“這北地什麼時候這麼熱了?”
“北國和齊國到底不一樣。”陸沛白低聲說道:“齊國所在更偏北部,自然氣候稍有不同。”
“也是。”詹皓月將手中的扇子搖的更快了,對著幾人告別之後就回去自己營帳了。
這邊宗延光赫滿頭大汗跑來找宗延黎的時候,宗延黎正脫去了沉重的軍甲,拿著帕子擦臉,轉頭瞧見跑進來的宗延光赫微微揚眉詢問道:“何事?”
宗延光赫光赫駐足,對著宗延黎道:“我明日想跟父親一起外出。”
宗延黎轉身看著他,隨即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道:“可以,我帶著你出去轉一圈,回來將地形畫一張圖交給我。”
宗延光赫面色肅然,當即應下:“是!”
次日一早宗延黎就帶著宗延光赫出發了,宗延黎會在每一處地勢之處停留,左右勘察而後告知宗延光赫,若為戰之時,這樣的地勢應該如何利用。
宗延光赫聽的認真,就連那當頭曬下的烈日好像都不覺得有熱意。
這一次宗延黎帶著宗延光赫走的稍遠了些許,幾乎已經能靠近隆東的城牆,宗延黎登上了山脈,繞去了後方從山崖上俯瞰下方,將隆東這方寸之地盡收眼底。
宗延光赫看著這景象萬分詫異的瞪大了眼,只可惜這山崖相隔城關甚遠,那下方城中兵將看著比螻蟻還小,除了觀景,似乎這樣的地勢沒什麼用處。
弓弩的射程遠遠達不到這樣的距離,碎石滾落也砸不到分毫,河渠之水稀薄不足以動用,如此看來這樣的地勢好像確實無用。
“光赫可曾放過風箏?”宗延黎站在山崖上遠眺而去,似是在看城中那些螞蟻搬家似的景象,忽而開口看向宗延光赫詢問道。
“嗯。”宗延光赫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思考著說道:“玩過。”
宗延黎若有所思揚眉道:“我覺得如今天氣甚好,找個時間可以來放放風箏。”
因為宗延黎的一句話,宗延光赫回到軍帳之後一邊吃飯一邊還在冥思苦想父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連帶著這吃進嘴裡的飯都不香了。
宗延光赫雖然年紀小,但是聰慧又厲害,這軍中將士多少都是講義氣的,與之交手幾次被這小傢伙折服在前,又因為他身份尊敬在後,倒是對其頗有照顧。
軍中不乏十五六歲的少年,故而宗延光赫也有幾個說得上話的好友。
黃勇軍就是其中之一,他今年不過十六歲,是此次新被招入軍中的,從他名字便可看出他從軍之心,入的盧昊帳下算是出彩的一個,這會兒正疑惑的瞧著宗延光赫道:“幹啥呢?”
“父親說要帶我放風箏。”宗延光赫擰著眉抬頭:“你說父親是什麼意思?”
“……”黃勇軍沉默了一瞬道:“放風箏是什麼新的訓練技巧?像風箏一樣吊起來?”
宗延光赫聞言頓時瞳孔地震,他不覺得他的父親會是如此喪心病狂的人。
黃勇軍一邊扒飯一邊道:“那總不能是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