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良朋滿心疑惑,彎腰拿起藥罐扭頭四下看去,喚了一聲那路過的巡查兵卒道:“這是誰送來的?”
那巡查的兵卒搖了搖頭道:“沒看清臉,看著是個眼生的小兵,小人還以為是仰慕全將軍的小兵呢。”
全良朋略顯奇怪,對著那巡查的兵卒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之後又轉身回營帳去了,摸著手中的藥膏,開啟罐子低頭聞了聞,這可不是普通治傷的藥。
若只是普通兵卒怎會有這樣好的東西,想必那送藥來的也就只是個跑腿的罷了。
全良朋拿著這藥膏略有幾分沉思,帳外副將的聲音響起,隨即便見文達泰從外進來道:“將軍我拿了傷藥回來!”
文達泰看著全良朋手中的藥膏愣住了,很是疑惑的湊上去詢問道:“將軍什麼時候去取藥了?”
“別人送來的。”全良朋看了文達泰一眼,轉頭吩咐文達泰給自己上藥,一邊說道:“這幾人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可疑之人接近營中,若遇到別打草驚蛇。”
“派人暗中盯著,看看是什麼人,再來報我。”全良朋如此說道。
“是。”文達泰連忙應下,隨即有些疑惑說道:“將軍是擔心軍中有奸細,還是覺得那朗威葉會派人在暗中使絆子?”
“都不是。”全良朋搖了搖頭,卻並無多說的意思。
文達泰沒再多問,幫著全良朋上藥的時候,忍不住低聲說道:“這藥膏塗抹出來有一股清淡的花香,好東西就是做的精細。”
彼時的全良朋一點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等上好藥了之後就讓文達泰先下去了。
部將不合多有,越是身居高位越是難以平衡御下,全良朋和朗威葉既生了嫌隙,此事未能及時解決,那麼就會與日俱增,閔文山領軍多年豈能不知道其中利害?
他分明是故意對全良朋置之不理,等到兩日之後才準備好了重禮親自尋來。
拿出他一貫的作風說辭,言語之中滿是對全良朋的器重,又側面談及現在情勢所迫,太子需要立威,他無論如何都要做出點功績來。
哭訴著自己的難處,希望全良朋能體諒自己,又著重表述自己對全良朋絕對是當兄弟之類的話語。
這些話一次說可以,但是次次說效果恐怕就沒那麼好了,空口白話的這麼多次,全良朋就是個傻子也該不樂意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法子,閔文山用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並且用在全良朋的身上更多……
以前的全良朋總是會被他說服,並且反過來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好,可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哪裡還能聽得進去?
“末將甚是體會大將軍苦心。”全良朋心中雖有幾分憋悶,但是當著閔文山的面還算是客氣。
“我就知良朋最是懂我。”閔文山大為感動,伸手拍了拍全良朋的肩膀說道:“待此番戰事結束,太子繼位之日,我必定親自為全將軍請功,絕不會虧待將軍半分!”
“有大將軍這句話末將已是心滿意足!自當為大將軍效命。”全良朋照舊站起身來,對著閔文山躬身拜道。
閔文山又說了幾句漂亮話,見著全良朋展顏自己也終於是放心了,隨即站起身便離去了。
而全良朋卻是在閔文山離去之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似有幾分掙扎,他跟著閔文山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當年若不是閔文山提攜也不會有他全良朋的今日。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的妥協。
今時今日,即便他已經感覺到了閔文山對自己的不同,可是在聽了閔文山這一席話,心中又忍不住掙扎的想著,他難道確實是沒有領軍之能?
“將軍,將軍!”正思索間就看到文達泰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語調急切說道:“末將剛剛得聞大將軍召了朗將軍私下議事,似要派朗將軍為主力出營而去?”
“其他幾位將軍都已是去見朗將軍了,將軍您……”文達泰臉上神色有些彆扭。
“什麼時候的事!?”全良朋心下頓時一沉,連忙詢問道。
“就是今日早上。”文達泰連忙說道:“我剛剛聽那水帳之中幾位兵卒說的,旁人都知曉此事,唯獨漏了咱們營,大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全良朋心中僅剩的那點兒掙扎在此刻驟然之間消失了,原來早早閔文山就已經安排下去了戰略部署,卻唯獨漏了他!
偏偏就在剛才還假惺惺的來言說自己的不容易,卻連做出這等決定的任何訊息都不透露給他半點。
這哪裡像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