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在全軍陣前,宣讀書案的敵軍兵將,那兵卒騎著馬手中抖落了一地的紙張,紙張上寫著的赫然便是段元青對卑恩斯說的那一番話。
眾多兵卒不認識字,但是不妨礙他們聽,聽到了敵軍那陣前走出來的兵卒言及宗延黎身為女子,還有什麼與誰欽慕等話語?
“豈有此理!”聽到一半蒙奇和匡行權等人就聽不下去了,什麼叫與他同夥為伴?
“簡直他孃的放屁!”蒙奇暴躁的都壓不住火了,這竟是段元青言說,如此信口雌黃也就罷了,竟還敢如此辱沒將軍,說什麼將軍是女子還欽慕他的狗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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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要砍了他!”解虎等都是與宗延黎同帳的夥伴,自然知道那些話語是真是假。
原本遲遲找不到段元青,還以為他是死在什麼地方了,沒想到竟是被敵軍抓住俘虜了。
被俘也就罷了,竟膽敢說出這等言辭,侮辱他們的將軍!
卑恩斯眼見著鼓動的差不多了,直接命人把段元青推了出來,那被綁在架子上的段元青出現,好像是想近一步證實他所言的話語。
卑恩斯為了讓他們看的清楚,還特地讓人給段元青擦乾淨了臉。
“氣煞我也!將軍!”蒙奇滿面怒容道:“讓我出戰!”
“彆著急。”在如此沸騰之下,唯有宗延黎表現的極為冷靜,她攥緊韁繩的手鬆了松,輕抬下顎道:“將那地上的紙撿來,我瞧瞧。”
“這等汙言穢語有什麼好看的!”饒是解虎都有了脾氣,怒罵道:“這段元青莫非真是覺得將軍長得好看,背地裡意淫出癔症來了吧!?”
眾人在短暫的憤怒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覺得噁心。
高飛林去撿回來了兩張紙,將其雙手奉上遞到了宗延黎面前。
宗延黎彎腰伸手接過,垂眸快速閱覽那紙張上的內容,細雨飄零而下,那細細的雨幕逐漸將手中紙頁打溼,墨水暈開那些字也逐漸變的模糊,可偏偏是這樣模糊的字跡,卻在她的眼前變得無比的清晰。
宗延黎攥緊了手中的紙,看到了那一句仰慕,看到了那一句親口言說她為女子。
“呵……”宗延黎驟然發笑,手中紙頁被她揉成團,狠狠的攥在了手中。
“將軍?”眾人看著宗延黎這般神態,隱隱察覺到了她的怒火。
“段元青的項上人頭,我自當親自取來。”宗延黎抬眸遙遙看向敵軍方向,語調森然說道:“待殺了他,再論善後之事。”
宗延黎少有衝動之時,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怒氣沖天的宗延黎。
特別是在宗延黎提刀殺出軍陣的時候,那股滔天的怒火席捲而出之勢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自他們認識宗延黎以來,她的情緒當屬內斂,行事進退有度,無論身處什麼位置都能做到縱觀戰局,這大約是第一次得見宗延黎如此不管不顧,執拗的往敵軍之中衝殺而去,她的殺意尤為明顯,為的便是取段元青的性命。
“左右為援!”
“沙將軍請去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白將軍繞後而行!”
“大哥在前為將軍開路!”
那一身文弱之態的公孫璞站在了軍前,似是驟然繃緊的琴絃一般,頂著巨大的壓力,義無反顧的充當起了發號施令的角色,他的眼中只有宗延黎殺出去的背影。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似乎都變得無比的默契,根本無需公孫璞多說,他們心中的目的如此一致!
無論如何也要護著大將軍無虞!
“擋住他們!擋住!”這是魯軍第一次正面迎敵對上宗延黎,也是第一次得見宗延黎帳下眾多兵將如此齊心之態。
“該死……”卑恩斯曾經最引以為傲的陣前軍陣,在宗延黎的衝殺之下,竟是如同那瓦屑一般輕而易舉被衝散了,他看到了那一騎黑馬衝入軍陣之中的宗延黎。
看到了那揮砍而過的長刀,驟然之間帶起的一片血霧。
卑恩斯心臟狂跳,抬眼又得見那斜插過的長槍,狠厲而瘋狂為她挑開旁側砍來的刀槍,轉身間長槍投擲而出,如同串葫蘆似的將宗延黎面前擋著的敵軍兩人直接串在了一起。
宗延黎走一步,他跟一步,從未有絲毫偏差。
唯有他可以跟著她,以絕對的實力,寸步不離並肩為戰。
“快把段元青推出去!”卑恩斯終於感覺到了恐慌,眼看著宗延黎都快殺到自己跟前了,那盾兵重甲竟也擋不住宗延黎的攻勢,卑恩斯當機立斷轉頭命人將那捆著段元青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