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握槍的人,槍握在手裡都是很穩的,而今天的趙健,手握著那把槍時,手卻有些顫抖,莫名的顫抖。
握緊了槍,趙健的手抬了起來,槍口緩緩的移到了張隊長的腦門處,輕輕的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張隊長,對不起,今天晚上不是我想這樣的,但我必須保護好我的線人,不被你們的人傷害。”趙健的聲音很低沉,低得他自己都感覺自己說的話,對面的張隊長不會聽,但他必須說,只有這樣,才能將肖遙的罪過洗除。
槍上有他的指紋,他願意承認是他用槍射傷了那些特警,雖然這是藉口,但有人願意頂罪,加上秦暢的保護,這也是唯一能將肖遙保下來的做法。
肖遙怔住了,他沒想到趙健會用這種方法來保護自己,要知道,他一名警察,就算是為了保護線人,而用槍與特警對峙也不是那麼容易洗清罪名的,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是連趙健自己也陷入一場泥灘,最終會是什麼結果,很難預料。
但是趙健能與自己一起承擔這份風險,用這種方式來承擔,肖遙確實沒想到,這份真摯的兄弟情誼,使得肖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與肖遙的感動相比,張隊長則是震驚,看著趙健那堅定的眼神,感覺著腦門上那槍口的餘溫,他張大了嘴,好像塞了一隻更大個的蒼蠅一樣,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隊長,你看到了我用槍指著你的頭,打傷你的隊友了嗎?”趙健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其實這麼問沒有什麼意義,這個時候張隊長就算是同意了,可是回過頭,他同樣可以反悔,在上司或是法庭上當場翻供,指出趙健的做法是現場偽造的,是為了袒護肖遙才這麼做的。
但是趙健必須要問,在等了許久,見張隊長沒有回覆時,趙健的眼神中透出了一抹殺機,彷彿精神有些過度的集中,而不惜用殺人來得到他心中的一個應答。
“我看到了。”感覺到了趙健處傳來的濃濃殺機,張隊長急忙回道。
“好,我記下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你日後反悔,在我進去了,等我再出來的那一天,就是你死的一天。”趙健的聲音很冷靜,好像在宣讀著一個誓言。
有些怔怔的點了點頭,張隊長的臉色有些發青,心底暗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遇到這麼多的瘋子,做事都是這麼的怪異。
後面的肖遙,聽到了張隊長的說話,笑著走了過去,拉著趙健的一直沒有放下的手臂,拉向了一旁,伸手對著張隊長那張麻木的臉,輕輕的拍了兩下,笑道:“你的那些下屬,你也安排一下,別到時候,滿嘴跑火車的亂說,要不然就是你玩完的時候,知道嗎?”
如果趙健的話,只是一個威脅,用未來的危險來做的一種威脅,可聽也可不聽的話,那肖遙的話,那就是絕對的威脅,必須要聽的話。
張隊長急忙點了點頭,回道:“放心,都是自己人,我怎麼也不能自己人坑自己人。”
這次回答的痛快了許多,聽得趙健有些愣住了,自己下了那麼大的狠心,才壓住了這個張隊長說了一句偽心的話,可是肖遙過去像對付小癟三一樣的拍了張隊長兩下臉蛋子,不但沒有激起張隊長的憤怒,反而把他給壓得說的話都是那麼的順耳,趙健實在是想不通其中到底是為什麼。
想不通便不想,肖遙拍了拍趙健,說道:“行了,今天晚上就這樣了,你馬上喊人來收拾這裡的殘局吧,救護車該叫來的叫來,把這些傷員都送走,還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求饒手軟的,也都算是爺們。”
這也是張隊長晚上唯一聽到的中聽的話,臉上有些泛紅的笑了笑。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自己收拾吧。”肖遙輕輕一笑,手指了下地上死去了的羅家父女,向趙健說道:“這兩人的死,先歸到畏罪自殺吧,日後如果有什麼證據,再從新查證。”
趙健也是極精明的人,看著肖遙說話時,眼神似有深意,再看旁邊的張隊長臉色深沉著,好像有些壓抑的恨意,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緩緩的點了點頭。
張隊長更是不敢招惹肖遙,這時候,肖遙說什麼便是什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好像個傻子一樣的看著肖遙,想像著日後再怎麼找肖遙,怎麼打回那段殺人的影片。
如頭懸利劍,張隊長知道自己再沒有了和肖遙爭鬥的本錢,一切還是聽話的好。
都沒什麼意見了,肖遙忽然抬起腳,對著張隊長的腦袋就是一腳,直接把人踢暈了過去。
看著趙健有些疑惑的模樣,肖遙笑道:“你到北屋待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