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噼裡啪啦的敲打著那扇窗,將那聲撕破了夜空的聲音輕輕掩蓋,然而也只是掩蓋住了一會兒。
房間裡,肖遙和蔣文彤隱約聽到了樓外好像有人在喊,而且聲音似乎就在樓下的位置,那跳樓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太清楚,但隱約的,兩個人同時感覺到到了一絲不妙。
兩人的反應都是極快,不過肖遙的速度更快些,感覺到了不妙,肖遙一個箭步已衝到了窗臺前,一把推開了窗戶,任憑那冷雨打面,仍不自知,低頭向樓下望去。
樓有十幾層高,風颳雨打著臉,肖遙的視線距離並不太好,近些的,他看到了樓下隔了兩層的窗戶也是開啟的,有腦袋探出頭來向下望。再往下看,隱約的可以看到下面酒店門口側面的石徑上,有一道人影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剛才聽到那聲喊,肖遙還沒聽清那聲音喊的是什麼意思,這時候看到地面上躺的人影時,肖遙明白了,是有人跳樓了。
這時候誰會跳樓,肖遙腦海中浮起了張翠花的身影,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身上的寒毛瞬間立起,一陣冷風吹來時,後背已是一片冰涼。心中暗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剛才還擔心張翠花想不開,現在看來,她真是想不開了。
那個跳樓的人,應該是張翠花了,肖遙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悲傷的感覺,這才剛找到人,結果她又離開了,而且這一次離開是永遠的離開,這走的也未免太乾脆了。
回想一下,張翠花一定是在房間和蔣文彤聊天時知道了事情的整個經過,知道了因為自己的過錯而把蔣家幾乎毀了,那種強烈的負罪感,使得張翠花那顆脆弱的心根本沒有辦法承受,所以她選擇了用死來解脫自己的罪責。
然而,張翠花死的太輕鬆了,在她的眼裡,她想到了以死謝罪,但對活著的人來說,那則是傷上再傷,痛上加痛,讓親者更加傷心,尤其是身後靠過來的蔣文彤。
“是她嗎?”蔣文彤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悲傷,但卻是儘量的用低音掩飾著,並沒有流露太多。
“是。”肖遙回過身,將窗戶關上了,輕聲說道:“你別下去了,我下去看看情況。”
腳步沒有挪動,肖遙正過身來,看著蔣文彤那雙眼淚不停打轉的雙眸,不由的輕嘆了一聲,說道:“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處理張翠花的事情,肖遙倒不是很為難,但是蔣文彤在那強忍著悲傷,雖沒有淚流滿面,痛器流涕,但肖遙感覺這種壓抑的情感,實際上更可怕,就好像剛才張翠花在離開時,表現的只是有些悲傷,但可以忍住一般。
過度的某種情緒,胸懷寬廣的人,可以用自己的成熟城府去默默承受,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辦法默默的承受的了,他們需要將那種情緒釋放出來,就比如像張翠花這樣的人,如果她沒有將那極致的情緒釋放出來,等她自己一個人時,往往便是她自己想不開的時候,到了那時,再發生的事情,往往便會出現不可控制的結果。
張翠花是那種沒有辦法自己釋懷的人,所以走上了極端,肖遙擔心蔣文彤的內心中也承受不了這份壓力,在自己下樓後,蔣文彤如果再從樓上跳下去,那肖遙自己都會感覺到自責無比了。
這就好像是,張翠花和蔣文彤聊過了天,聽著蔣文彤說出了事情的原由,然後選擇了跳樓自殺,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應該是蔣文彤和張翠花所說的那些話上。如果按肖遙的意思,有些話是不能在這裡向張翠花說的,要說也要到了醫院裡,讓蔣興邦去說。
但現在已經晚了,張翠花跳樓死了,肖遙可不想再看著,因為自己的疏忽,再給蔣文彤一個人獨處的機會,讓她再從這麼的樓上跳下去,讓自己的心再蒙受一層陰影。
似乎看出來了肖遙的擔憂,蔣文彤輕聲說道:“沒事,你下去快點把張姨的屍體收好,別讓她在外面淋太久了。”
聽著那話像是正常的口氣,但肖遙卻不敢相信蔣文彤說些話時的內心,是否真如話語中的意思那麼堅強。
打量著蔣文彤的瞬間,肖遙忽然感覺到蔣文彤的身體有些僵硬,眼皮一重,人突然軟軟的倒了下去,好像在這一刻,她的精神沒有辦法支撐著她堅持到最後了,直接用昏迷的方式,來放鬆她所承受的沉重壓力了,這也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能力的釋放。
輕輕將人摟在懷裡,肖遙將人抱到了臥室裡,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忽然聽到房間的門有人敲起時,肖遙急忙回身,跑到了門口將房門開啟。
門口處,一名服務員似乎是跑著過來的,大口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