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農場內一片死寂,蔣興邦的客廳裡,沒有點燈,幽暗的燈光,透窗而入,照映在蔣興邦的你上,看起來人老了許多,有些落寞。
蔣興邦不說話,肖遙也不想說話,太鬧了,身上的傷口又痛,看著那紅木的一套大椅子,雖然硬了點,但總算是可以歇歇了,一屁股坐在上面,頭向後仰,儘量使得自己坐的姿勢舒服一些。
沒有人說話,只有那昏暗的月亮一點一點的西移,死寂的客廳忽然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蔣興邦手捂著嘴,大聲的咳嗽著,好像要把肺子給咳出來一般,讓人感覺很痛,聽起來像咳嗽的人要死了一般。
咳嗽了許久,蔣興邦這才緩過神來,輕聲說道:“你說讓我怎麼結束好呢?”
能跟著蔣興邦到這樓裡坐下來,蔣興邦的身邊又沒有保衛守著,肖遙知道,應該是蔣興邦迫於什麼壓力,又或者是意識到了什麼,可能是準備合談了。
之前,庫土瓦抓自己回來時的態度,應該是蔣興邦下了命令的,準備不讓自己活著離開這裡,否則庫土瓦也不會總想著要滅了鄭潔的口。
不確認蔣興邦是迫於哪一方的壓力,但是肖遙聽著蔣興邦的話,似乎能體會到這個老頭心裡的為難,那句怎麼結束的話語,聽起來好像無比的感慨,似乎有許多的事情,讓他感覺為難。
最簡單的應該是手下的那些兵吧,為了幫汪國輝,一下死了這麼多,三個領頭的都完了,可以說是將蔣興邦的左膀右臂給切斷了一樣,這樣的結果,蔣興邦不心痛才怪了。而且,那些手下的特種兵們,現在一個個的怒火焚心,報仇心切,如果不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只怕這些特種兵的心也很難安撫。當領導者最怕下面的人心散了,蔣興邦帶了這麼久的兵,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至於其它的,肖遙想了想,應該就是汪國輝的現況吧,現在汪國輝的人中了蔣興邦手下特種兵副隊長的一刀,紮在胸口,人雖然是沒死,但是估計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再理政務了,相當於廢物一個,這種情況下,蔣興邦如果想再撐起大局,無疑是一件很累的事。
要知道,江城的上層也不是鐵板一塊,大部分都是牆頭的草,哪邊風強,往哪邊倒,汪國輝病倒了,蔣興邦的風不那麼強了,到最後是什麼樣,這個很難說。
反正,肖遙想著,現在的情況已經之前自己感受到的情況要好很多了,腦子裡也懶得再去想蔣興邦的那些爛事,坐著感覺不舒服了,腳下的運動鞋蹬掉,在紅木寬椅上躺了下來。
蔣興邦沒有去看肖遙,低著頭,有些疲憊的說道:“一會謝堅會過來,還有武警大隊的徐躍,公安局的秦暢,省緝毒大隊的王習安,帶著不知道多少人來接你,你一會想怎麼和他們說今天晚上的事情。”
已經算是夠坦白的了,肖遙沒想到蔣興邦直接把底給說出來了,不由的眨開了眼,望著刷的白色的牆面,心中暗道,我能怎麼說,你這麼坦白的問我,我能說是你派人抓的我嗎?
輕咳了一聲,肖遙回道:“你怕我出事,派人去接我到你這農場來躲一躲?”
似乎對肖遙的話很滿意,蔣興邦微微的點了點頭,語氣提高了幾分,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人挺聰明的,怎麼有的時候又突然很傻呢?就像現在的你很聰明,而在這之前的你,一直追回到昨天白天的時候,你都不怎麼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蠢,如果不是運氣好,可能你現在早已經死上三回了。”
呵呵一笑,肖遙沒有回話,他知道蔣興邦這是在感慨,再怎麼說,他也是損失慘重,自己再用話去刺激他,並不合適,再說他是一個老頭,這麼老了,也沒必要和他太過計較那些話語中的得失。
沒聽到迴音,蔣興邦似乎也感覺有些無趣,靠在紅木大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忽然間,一陣汽車急促的剎車聲響起,蔣興邦緩緩的睜開了眼,只聽得窗外傳來一陣犬吠聲,也聽不出來是農場的狗還是外面來人牽的狗,總之聽起來很亂。
“來了,你下去吧,記住你說的話,說多了對你沒有好處?”蔣興邦低聲說道。
“明白,不過我有個請求,就是那個小姑娘我得一起帶走,有你的寶貝女兒,我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肖遙認真的說道。
“我說過明天放她走,就一定明天放她走,她如果少了半根汗毛,你找我算帳。”蔣興邦的語氣有些冷,不容拒絕。
對這些有錢人的承諾,肖遙向來只當是屁,現在外面來人接自己了,明顯是蔣興邦畏於外面那些人的壓力,不敢為難肖遙,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