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湮陌聲音不疾不徐,說出的話卻像是扔出了一個炸彈。
炸得風凌煙心臟狂跳,身子僵硬。
強擠出一抹笑:“你……你……”
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宮湮陌手一圈一轉,便將她抱在懷裡。
一雙眸子墨黑如同大海:“我什麼?小兔子,你是不是逃跑上癮了?”
風凌煙被他箍在懷裡,想動也動不了,一張俏臉情不自禁泛紅。
掙扎了一下,喃喃地道:“別——別這樣。你放開我。”
她雖然易了容,但膚色和她真實面板並沒有什麼區別。
心中悲催地想。自己現在可是男裝。
他這樣抱著自己,姿勢實在是慘不忍睹。
落在外人眼裡是不是太詭異了些?
說不定明天就能有太子和宮丞相之子斷袖的傳聞。
而且這種姿勢,她這個太子看著更像是小受……
風凌煙被自己這忽然冒出的天才念頭噁心到了。
打了個寒噤,強笑了一笑:“梵香,你,你先放開我,我們這樣看上去,有些像是斷袖……”
宮湮陌:“……”
這個時候她還能想這有的沒的?
這條路上經過的人並不少。
他們兩個俊美的大男人在這裡摟摟抱抱的確實有點有礙觀瞻。
風凌煙在他懷抱的縫隙瞧出去,已看到了四五個人走了過去。
幾乎每個人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慢下腳步,看上兩眼。
這火雲國的人看來很開放,對耽美前所未有的包容。
貌似你不是腦袋被門擠過的人啊……
這麼多人走過,他們的眼中除了好奇外,倒沒有什麼鄙夷的神色。
周圍的人的目光越來越明顯,宮湮陌卻對旁觀者的注視視若無睹。
雖然放開了她的身子,卻還半攬著她的腰:“公主殿下,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風凌煙汗了一下,心裡惡狠狠的,她又不是三陪,為毛要陪他喝酒?
但看到他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她的氣勢發作不出來。
乾乾笑了一笑:“那個,你還是叫我‘小兔子’吧。不必客氣。”
也不知為什麼,他稱呼她為‘公主殿下’的時候,她只覺後背寒毛直豎,足跟發冷,十分的不自在。
竹製的酒樓位於城郊一個頗為偏僻的地方。
人並不多。
小樓不大,但佈置的雅緻乾淨。
一間雅間。
一壺桃花佳釀,幾盤精緻的下酒菜,兩隻酒盅。
風凌煙已經換回了女兒裝。
既然被這個傢伙截住,那麼她再逃跑的機率幾乎等於零。
她也就不再費那個力氣了。
其實扮男裝學人家也是很累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逃走?”
風凌煙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逃走的念頭她也是今天上午才冒出來的,而且沒和任何人說,立即便付諸於行動。
這傢伙怎麼會知道的?居然還等了兩三個時辰?!
他是諸葛亮,能掐會算啊??
宮湮陌微微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道:“猜的。”
猜的?!
風凌煙下巴差點掉下來。
彷佛有一個陷阱在那裡等著她去跳…
瞪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道:“就憑一點猜測就跑到那裡堵人?貌似你不是腦袋被門擠過的人啊……”
宮湮陌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因為你是腦袋被門擠過的。遇到事就跑不是你的一貫作風麼?”
風凌煙:“……”
她握了握拳:“可你怎麼就這麼篤定?萬一我不來或者再此經過,你不就白等了嗎?”
宮湮陌眸光一閃,忽然有些黯淡:“我倒是希望我會白等。”
風凌煙詫異,心頭似被小鹿一撞:“啊?”
“如果——我白等了,你並沒有想逃走,這說明你心中尚有我。可是——”
他的聲音緩緩的,似乎並沒有什麼起伏。
一雙眼眸裡卻慢慢透出一抹憂傷和失望:“小兔子,你的心裡真的一點也沒有我的位置麼?”
他微微苦笑,轉頭尋了地上的酒罈。
用腳輕輕一勾,那酒罈便輕巧躍入他掌心。
托起酒罈對著嘴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