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毒之人不是她,那麼碧東流愧疚之下,會對她拼命補償,會對她更好。
也會對公主更不利。
現在難得她主動要走……
老皇帝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如果確實不是你下的毒,我會讓東流送你一份休書,嗯,朕再另加恩德,你被休以後還可以自由婚嫁……”
皇帝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碧東流面色如死。
他看著她,眸光深沉,似一灘化不開的濃墨:“琉夕……原來——你已經討厭我到了這種地步……”
這忽悠也有忽悠的本錢……
聶琉夕卻看也不看他,垂眸看著自己細瘦的手。
半晌,突兀地一笑,淡淡地道:“是啊,你才知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碧東流向後踉蹌了一步,再也說不出話來。
聶琉夕淡淡一笑:“好了,拿杯子來。我送血給公主。”
自有宮人遞給她一個乾淨的白玉杯。
聶琉夕自袖中取出一柄鋒銳的匕首,露出皓白如雪的手腕,正要下切。
碧水寒忽然叫道:“慢著,這位阿煙姑娘說,必須是用上手臂的血才可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風凌煙。
風凌煙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道:“嗯,我是這麼說過。”
碧水寒一臉的得意。
她正想說點什麼,風凌煙又開口:“不過,我那是說別人代勞的情況下。如果是她自己割麼,那就隨便哪裡都可以了。”
眾人:“……”
這樣也行?!
連老皇帝也有些狐疑起來,嚴重懷疑風凌煙是個蒙古大夫。
目光看向宮湮陌:“宮神醫,你怎麼說?”
宮湮陌咳了一聲,撣了撣衣袖並不存在的灰塵:“嗯,確實如此。人血的成分和人的情緒有關。如果是在那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身體各部位的血是不盡相同的。所以——剛剛如果是碧姑娘動手,自然是要她手臂上的血。可如果是聶夫人自己動手,那她身上的血便也就沒有了任何差別,無論哪裡都可。”
宮湮陌侃侃而談,胡說八道的極有條理。
還真把這屋子中的所有人唬住。
風凌煙心裡嘆了口氣。
這傢伙看來絕非浪得虛名,這忽悠也有忽悠的本錢……
自己的那十萬兩銀子總算是沒白扔……
玩不死你丫的!
既然宮神醫都如此說了,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
碧東流所受的打擊看來非小,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聶琉夕右手一揮,寒光一閃,左手臂上現出一條血線,鮮紅的血霎時奔湧出來。
那個白玉杯很快就接了多半盞。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
風凌煙跳了出來。
接過了那隻白玉杯,順手又替她止住了血。
碧水寒來接白玉杯:“我去服侍公主嫂嫂服下。”
風凌煙身子一閃,碧水寒接了個空。
她臉色一變:“你……阿煙姑娘,給我就好。”
風凌煙微微一笑:“我怕你服侍不了。這血如果喂不好的話,也是沒用的。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阿煙姑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碧水寒一雙剪水雙瞳緊緊盯在白玉杯上,恨不得立即搶過來。
“是啊,阿煙姑娘放心罷,這幾個月賀儀公主一直是水寒照應著,喂水餵飯喂藥的,極妥帖的。”
碧老夫人也插口。
風凌煙似笑非笑,悠然道:“我倒不是信不過碧小姐,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總要好好囑咐囑咐。”
事關女兒的性命,老皇帝自然也份外鄭重:“還有什麼要注意的?阿煙你說。實在不行我讓宮人代勞,也或者阿煙姑娘自己上也行。”
風凌煙瞥了碧水寒一眼,成功見她蒼白了臉。
心頭暗爽,哼,玩不死你丫的!
就讓你先緊張緊張……
她故意沉吟了一下:“我來喂也不是不可以……”
碧水寒尖聲道:“阿煙姑娘不是說暈血麼?暈血之人怎麼能喂公主,萬一失手怎麼辦。”
將計就計
“呃——也對哦。”
風凌煙頗為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我暈血,萬一喂公主喂到一半暈倒怎麼辦?”
“還是我來吧。我一直侍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