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抱住路易斯,路易斯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去。瑞琪兒接著說:“路易斯,你真是瘋了!”
“戴上吧。”路易斯又說,然後他幫著妻子扣上項鍊。瑞琪兒轉過身來看著他說:“我想上樓仔細看看,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路易斯說:“打扮去吧,我把小貓趕出去,再把燈關了。”
瑞琪兒看著路易斯的眼睛說:“一會兒我們做愛時,我只戴著這項鍊,什麼也不穿戴了。”
路易斯說:“那快打扮去吧。”瑞琪兒大聲笑了起來。
路易斯下樓找到丘吉,兩手抓住小貓抱在臂彎裡。這幾天他沒再用答帚趕貓了,儘管發生了些怪事,他已經又對小貓習慣了。他關上燈,向門口走去。當他開啟廚房和車庫的門時,腳邊旋過一陣冷風。
“聖誕節快樂,丘——”
路易斯停了下來,門口的墊子上躺著一隻死烏鴉,頭被咬爛了,一隻翅膀被扯了下來,掉在旁邊,像一張黑炭紙。丘吉立刻蠕動著從路易斯的手中掙脫出來跳到地上,急切地用鼻子掘動已經僵硬了的死烏鴉。路易斯看著的時候,小貓的頭向前一伸,耳朵一豎,路易斯嚇得頭還沒轉過去,小貓已經叼出了小鳥的一隻亮晶晶的眼睛。
丘吉又開始捕食小動物了,路易斯有點噁心地想。他轉過了頭,沒看那血淋淋露著洞的鳥的眼窩。我不應該害怕,不應該。我看過比這更糟的呢,噢,對,比如帕斯科,帕斯科死的時候更糟,糟多了——
但是路易斯還是感到不安。他的胃裡翻了個個兒。剛剛還熾熱的性慾一下子沒了。上帝啊,那隻鳥幾乎快跟小貓一樣大了,小貓一定是乘其不備時抓住它的。這門口,這門口的道啊!必須得弄乾淨。聖誕節早上沒人願意要這種禮物。這是他的責任,不是嗎?當然是他的責任,還能是誰的呢。他潛意識裡又想起了妻子和孩子們回家來的那天晚上,他在車庫裡有意撞倒車輪胎蓋住小貓咬死的那隻老鼠的情景。
男人的心腸更硬些。這種念頭如此強烈,如此真實清晰,路易斯趔趄了一下,就好像查德邊說邊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似的。
男人們種豆得豆,種瓜得瓜……自己做過什麼就會得到什麼。
丘吉還在貪婪地聳著身子吃那隻鳥,現在正在吃那隻翅膀,在它拉扯翅膀時。發出了一種難聽的沙沙聲。別把它從地上拿走,奧維爾。對,威爾伯,死馬就跟狗屎似的,不如拿來喂貓,不如——
路易斯突然踢了丘吉一腳,狠狠地踢了一腳。小貓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上,它爬起來,又用那種惡狠狠的閃著黃綠光的眼睛看了幾眼路易斯,走開了。
路易斯也像貓似的,兇巴巴地說:“我讓你吃。”
“路易斯,”瑞琪兒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他們的臥室傳出來,“還不來睡嗎?”
“就來了。”路易斯大聲回答道。心裡卻說:瑞琪兒,我得把這兒的亂七八糟的死鳥弄走,好嗎?因為這是我造成的。他摸索著開啟車庫裡的燈,然後迅速走到廚房水池下的櫃子裡拿了一個大的綠色垃圾袋,又回到車庫從牆上取下鐵鍬,用鐵鍬把死鳥剷起來,扔進袋子裡。然後又剷起那隻已經掉了的翅膀裝進袋子,繫上袋口,把它扔進了垃圾筒裡。做完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兩隻腳脖子都快麻木了。
丘吉站在車庫門口,路易斯用鍬威脅地向它揮了一下,小貓飛快地溜走了。
樓上,瑞琪兒一絲不掛,像她說的只戴著藍寶石項鍊躺在床上,她懶洋洋地笑著對路易斯說:“長官,你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啊?”
路易斯回答說:“廚房水池上的燈壞了,我換了一下燈泡。”
“過來。”瑞琪兒邊輕輕地用力拉路易斯邊說。然後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輕聲唱道:“要是你已經睡了,聖誕老人知道;要是你還醒著,聖誕老人也知道……噢,天啊,親愛的路易斯,這是什麼啊?”
路易斯脫掉睡衣說:“我想,是個剛剛醒來要活動一下的東西吧。也許我們該看看是否能讓它在聖誕老人來之前安靜下來,你說呢?”
瑞琪兒一隻手支起身體親吻著路易斯,他感覺到了她那溫熱的、甜甜的呼吸。
瑞琪兒接著斷斷續續地唱著:“聖誕老人知道,你是好孩子還是壞小孩……所以做個好孩子……看在上帝的份上,路易斯,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嗎?”
“我想是吧。”路易斯喘息著說。
瑞琪兒說:“讓我們看看你是否有個好寶貝。”
性生活過得很令人滿意,但路易斯並沒像以前那樣馬上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