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上背刀扭頭的少年,湖邊抬首憧憬的人魚,構成了一幅唯美的效果,這讓易鋒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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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就是要做這樣的俠少,白衣勝雪,寶刀快馬,英雄救美,風度翩翩。他甚至想著,乾脆自己就留在這個世界,不回去了。
至少這裡,不會有少女一看到他,就捂著胸口嚇得後退,尖叫一聲:“辣手摧花……易屠龍?”
到底是哪個混蛋給他取的外號?
早晚劈了他!
小青雙手撐著石塊,從池中起身,略施變化,下身的魚尾便已化作了人類的雙腿,青鱗灑下,變成長裙。她來到少年身前,拜倒在地:“多謝恩公出手相救,敢問恩公大名?”
易鋒道:“我姓易,名字就無所謂了!我問你,剛才那個,是金山寺的法海老禿驢吧?你是怎麼惹上他的?”雖然是明知故問,但當著她的面,故意將法海喚作禿驢,好進一步的博取她的信任和好感。
小青憤恨道:“恩公聽聞,實是這般這般……”她將事情的經過說出。
白蛇傳的故事,易鋒原本也就熟得不能再熟,自然沒有太多的稀奇之處,只是重新確定了一下,這個故事裡沒有“白蛇盜草”,沒有“水漫金山”,與《警世通言》裡的記載差不多,大約就是許宣為其打工的東家的兒子,貪圖白娘子美色,趁許宣不在時,悄悄闖入白娘子屋中,白娘子現出真身將他嚇暈。
許宣回來後,白娘子告訴他東家之子前來騷擾的事,許宣不敢得罪東家,讓白娘子忍下來。其後,那東家之子在暗中向人宣揚白娘子是妖怪,許宣聽到後,也在暗中起疑,再後來,夫妻兩人自己開了藥鋪,靠著白娘子的藥治病救人,生意不錯,也不用再寄人籬下。
然而藥的效用實在太好,讓本就心中疑慮的許宣,益發懷疑自己的妻子是個妖怪,終是暗中前往金山寺,請了法海禪師前來降妖。
故事的細節,或許有些出入,然則不管是哪個版本的白蛇傳,這姐妹兩人都不曾主動的傷人害命,最多就是一些版本中,白娘子為了救回許仙,水漫金山寺,導致洪水失控,害死了許多人命,也使得她後來被鎮壓於雷峰塔下,算是罪有應得。
而這個世界裡的白娘子和小青,卻連水漫金山寺都不曾做過,在家中無端端的坐著,就被害了。
小青越說越是悲憤:“我和姐姐就算是妖,可也從來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偏偏那老和尚,硬是問我們如何證明自己不曾傷天害理,不曾吃過活人?沒有做過的事,卻又讓我們如何證明我們不曾做過?其實以姐姐的本事,原是有機會逃脫的,偏偏姐夫先一步在酒中下了雄黃,姐姐只來得及將我送出,便被那老和尚擒了去,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連我也難逃了老和尚的毒手。”
忍不住雙眼清漣:“只是姐姐這個時候,恐怕已經被那老和尚帶去了金山寺,可憐她苦心修煉,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一個人,臨到頭來,卻依舊遭了這種報應。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回姐姐的……”
易鋒搖頭道:“你的本事,和法海相差實在太多,尤其是他那缽中發出的佛光,專克妖類,你姐姐或許不怕,你卻不成,單是被那佛光一照,整個人就軟了,如何與他動手?”
小青挺胸毅然道:“就算是拼著一條命,我也要……”
刷!石上的少年忽的抽刀,刀光劈天蓋地的湧來,如星河瀉下,化作了一線光芒,直擊她的天靈蓋,刀鋒上隱現的雷光,單單只是聽其聲,就震得小青心驚膽寒,盡是香汗,在她的感官之中,這一刻的她,就像是天雷之下的小蟲,聽著那驚天動地的雷聲,連動都無法動上一下。
在她的斜上方,少年握著寶刀,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冷冷的道:“以你現在的本事,所謂的拼命,不過就是送死罷了,既然你要去送死,那我救你作什?還不如直接在這裡將你殺了,圖個乾淨利落。”
刀光下的青魚精慄慄發抖,卻又倔強地站在那裡,昂首挺胸,死抿著嘴,不肯退讓,刀光映著她的肌膚,白皙得猶如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易鋒刀光一收,扛刀笑道:“但你如果真的想要救你姐姐,那也不是不可以,從現在開始,我會訓練你,直到你變得更強,變得能夠與法海為敵。不過,這需要的不是死的覺悟……”
他淡淡的道:“而是,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你的目的,然後再死的覺悟。那會是一個比死還要更加痛苦的過程,死這種一了百了的事,算得了什麼?做不到想要做的事,就用死亡來安慰自己,如果你僅僅只是抱著這樣的打算,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