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閣館,室內,藥香縈繞。
丹彩縣主坐在榻邊,一陣急咳,身邊也丫鬟趕緊上來,將她扶好,端上藥來。
丹彩縣主心知,自己這“病”,恐怕是沒有這麼快好。
只是,那一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那隻異鬼,到底是怎麼死掉的?明明應該是不怕雷法,不怕兵刃,為什麼那姓易的少年竟然能夠剖開它的身體,連帶著她的術法也一同毀去,害得她遭受反噬?
艱難的喝下湯藥,丹彩縣主喘了幾下,正欲上榻歇息,外頭身邊聲起,另一名丫鬟奔了進來:“縣主!縣主!”
丹彩縣主抬起頭來,語聲虛弱:“出了什麼事?”
那丫鬟道:“來了,來了……”
“誰來了?”丹彩縣主瞪大眼睛。
“那個易鋒,那個在比武招親中獲得頭名的易公子!”丫鬟道,“他正帶著大隊人馬,往我們這邊而來。”
丹彩縣主目光收縮,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頭的大街上,易鋒騎著大白馬,往遠處的寶音館看去。
掛在胸膛的大紅披掛,在陽光下顯得鮮豔。這條街並不在主幹道上,原本顯得安靜,此刻,卻因為他的到來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他的身前身後,是吹著嗩吶,又或是敲鑼打鼓的樂人,孩童在街道的兩邊奔來跑去,搶著分發的喜糖。
許多閒著沒事幹的人,在後頭跟隨,兩側的窗戶也一扇扇的打了開來。
“公子?”高大的白馬前頭,為他牽馬的漢子回首看他。
他在陽光下笑了一下:“聽說縣主病了,反正路過,就去看一看吧!”
來到寶音館前,下了馬,踏步而入,喧鬧聲一下子盈滿了大院。在他的前方,丹彩縣主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柔柔弱弱的行了出來,花容憔悴,端的我見猶憐。
易鋒道:“聽說縣主病倒,我前來探望,怎敢勞縣主出來?”
丹彩縣主低聲道:“恭喜公子比武獲勝,小女子不過是一時不慎,偶感風寒,哪裡敢勞煩公子前來看望?”嘴上這般應,心中卻是想著:“異鬼之事,他無憑無據,未必想得到和我有關,但是以血玉來冤枉他、陷害他的事,他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怨怒?這外頭,這麼多人看著,他未必敢亂來。到了裡頭,沒有其他人在,誰知道他一怒之下,會對我做出什麼事?”
連站都難以站穩的身子,在風中勉力支撐,她硬著頭皮彎腰施禮:“前些日子,小女子一時不察,害得公子被人誤會……”
易鋒猛然踏前一步,快速握住她的柔荑。
看著少年握緊自己雙手的雙掌,丹彩縣主眸生恐懼,在調查這個少年的過程中,她已經清楚的知曉,在景城的時候,這少年是怎樣子用掌心雷,將景城裡與他作對的甄家父子雙手全都炸斷。
她心驚膽戰的看著被緊緊握住的手臂,只覺得跳過的每一瞬間,都是那麼的漫長。
易鋒溫情的看著她:“縣主……”手卻握得更緊。
少女簡直要哭出來:“什、什麼?”
少年抓著她的手搖了一搖,笑道:“不過是一場誤會,已經過去的事,縣主不用在意。血玉找到就好,真的。”
少女被握得骨頭都要碎開,卻不得不忍著痛,強行展露出開心的笑顏:“嗯……嗯!”笑著笑著就哭了。
在敲鑼打鼓的喧囂中……她真的聽到了手骨的碎裂聲。
易鋒的笑容益發的燦爛,看著眼前病弱少女的目光,竟然還帶著溫情,看得周圍獨孤家的奴僕們心中打鼓,想著姑爺可不要還沒有娶飛燕小姐,就被縣主給勾引了。
鬆開手,易鋒退了兩步,笑容滿面地又與丹彩縣主說了兩句,方才離開。隨著大隊人馬的離去,丹彩縣主被身邊兩名丫鬟攙扶著,回到屋裡。“縣主?”其中一名丫鬟看著玉手下垂的姑娘,小聲問道。
“還不快給我去請大夫!”縣主怒罵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那丫鬟趕緊去了,丹彩縣主回病榻,忍著痛休息了一會,外頭忽的有人叫喚。剩下那名丫鬟趕緊出去,過了一會,又奔了進來,道:“縣主,那位易公子派人給縣主送來這支髮釵。”
丹彩縣主看去,只見丫鬟用木盤捧著一根精美的髮釵,端了過來。丫鬟道:“那人說,適才易公子在街邊看到這支髮釵頗為精緻,就買了下來,送給縣主。他還讓那人帶話給縣主,說他剛才過分了些,還請縣主原諒。”
丹彩縣主看著漂亮的髮釵,心中疑惑:“他這是要與我冰釋前嫌嗎?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