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哦”了一聲,什麼都沒問。
賓利在山路上行駛了近半個小時,便抵達了山頂。
葉空下車後才終於明白,這裡為什麼要叫煙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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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浩蕩,水波粼粼。
一泓鏡子般的湖水嵌在山頂,許多支流架在無盡草木之間,長長短短的木橋在伶仃作響的溪流上若隱若現。
山頂還有一座大木屋,沒有牌匾,卻有店長模樣的人站在門口迎接他們。
但溫璨並沒有進去,而是領著葉空到了一處空地上。
長長的木板鋪出一片不大不小的空中餐廳,葉空走到欄杆邊緣,低頭下望,輕易便將整座城市收入眼底。
“說了要給你當導遊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葉空凝視著下方的城市。
在那些高聳入雲的大樓之間,還隱約可見螞蟻般擁擠的人群。
車流奔騰在每一條路上,芸芸眾生都在這個角度被縮小成畫卷上渺小的黑點。
而他們彷彿畫卷之外,高高在上的神明。
“難怪人人都想要權利和金錢,如果能每天都站在這個高度俯瞰人群的話,的確很容易飄飄然吧?”
“你呢?你也想要嗎?”
“如果說不想要,豈不是顯得我太清高了?”
溫璨轉頭看向她。
嘴裡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那雙眼睛裡,的確沒有任何波動,就像眼前看到的真的只是一幅畫,一個死物,而非她口中所說的,權利和金錢的象徵。
她是真的不感興趣。
溫璨抬了抬眉:“看來你的確很清高。”
葉空笑了一聲:“或許是我想要的東西,遠比這些更難得。”
她從欄杆邊離開,在圓桌旁坐下來。
安靜等待許久的服務員這時走上前來,將選單遞給她。
溫璨被店長推到了桌旁,對上她試探的視線:“隨便點,導遊請客。”
葉空躍躍欲試地開啟選單,隨便點了個主食,然後徑直翻到了甜點那一頁。
望著滿頁圖文並茂的甜點,她的眼睛裡第一次迸發出極亮的光芒。
溫璨看得呆了一下,再循著她的視線往選單上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
葉空聽到動靜也不抬頭,只是一邊在那些甜品上拼命勾畫,一邊不滿地問:“你笑什麼?”
溫璨撐著下巴瞅著她:“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你比我小了快七歲,還是個小孩兒呢。”
“都是因為你的表現太奇特和從容了,讓我忘記了你的年紀。”
“……你會和小孩兒成為未婚夫妻嗎?”葉空更加不滿,施捨給他冷漠的一眼,“我已經到了可以跟你接吻上床的年紀了。”
“咳咳!”
溫璨一口氣嗆在喉嚨裡,偏頭狠狠咳嗽起來。
店長走上前,耳觀鼻鼻觀心地給他倒水,一副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等到終於停下咳嗽,溫璨已經面紅耳赤。
他尷尬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輕易和男人說起這些話題,容易招惹變態。”
“我當然不會在別人面前說。”
葉空又看他一眼,視線下滑到被桌子擋住的部分,眼裡生出一點輕蔑,“可你不是個‘殘廢’嗎?”
溫璨:……
“以前沒發現花盒縣民風這麼彪悍。”
“比不上你們玉洲,能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提出訂婚,對方還是個‘小孩兒’。”
“你知道愛鬥嘴也是小孩兒的特質嗎?”
“你在說你自己嗎?那看來你比我大的那六歲多都白活了。”
“……你再說一句,”溫璨面無表情,“我就讓甜點師往你的冰淇淋里加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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