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淡淡地揮手,秦王這個稱呼他早就摒棄了。
只是張煌言此人和常人不同,一位十年航海的孤臣,他孫可望跟張煌言之間又何必介意這些小事呢?
對於這位忠於明室身上又沒什麼黑點的蒼水公。
不止是他人,就連滿清都抱著尊敬之意。
孫可望自然會對其抱有敬意了。
張煌言聞言眉頭稍緩,不過心情卻依舊沉重。
他自然知道孫可望乃流賊出身,對明室不會有太多的尊敬。
只是他雖為明臣,可也不忍大好河山白白地落在了韃虜的手中,億萬百姓淪為奴隸任人欺凌。
所以他才會在長江之役時竭盡全力,試圖接引秦藩王師。
如今秦藩王師總算是來了,江南可望,天下可望啊!
然而張煌言心中也不由地擔憂起了明室的未來。
孫可望和他手底下的文武們如此態度,看來是不會做郭子儀了。
“蒼水先生,你可願助我恢復江南,將千萬百姓從韃虜的手中救出?”
孫可望緩緩開口,詢問起來。
“這是自然,恢復故國,讓百姓不受韃虜的欺辱,是下官的心願。”
張煌言鄭重地拱手道:“下官願提本部兵馬,為秦王先鋒,先克南京,再復江南!”
“好!”孫可望哈哈大笑。
“那就有勞蒼水公了。”
張煌言聞言搖了搖腦袋,把那些事情拋之腦後。
無論如何讓江南落入孫可望手中總比讓其繼續受到韃子摧殘要好。
在這一點上張煌言和文安之等人不同。
他是寧願讓流寇坐大,也不願意讓韃虜逞兇!
“秦王,你率十萬雄師東下江南,難不成在湖南已經擊敗了多尼之師?”
“那是自然了,寶慶一戰,孤得麾下死戰,順軍相助,得以大破韃虜,斬清軍十萬,八旗兵三萬!”
“如今滿清的主力已經被摧毀,數月之間已經拉不出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了。”孫可望微微一笑道。
“什麼!”張煌言心中一驚,隨後大喜過望。
lt;div css=tadvgt; 雖然心中早有揣測,但當親口聽到孫可望所說後他也是喜不自禁。
沒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
他嘔心瀝血的南京之役,最終在鄭成功的自大下付之東流。
反而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湖南的孫可望竟然擊敗了滿清的主力,並且順江而下來到了這裡。
“秦王大才,殿前軍威武,請受煌言一拜!”張煌言凝重無比,恭敬地行了一禮。
孫可望和他麾下的殿前軍及時來到這裡。
不僅救了他和他麾下的數千浙東子弟,而且還救了無數百姓士紳。
自張煌言進兵以來,光是在南京上游,就有四府二十四縣的父老鄉親舉城反正。
要是孫可望不來,隨著鄭成功的戰敗。
一陣血雨腥風必然在這片大好河山上再次上演!
四府二十四縣的百萬生靈將死於滿清的刀下!
“哈哈,蒼水先生無需大禮,南京尚未拿下,江南更未恢復,你我還得繼續努力啊。”孫可望哈哈大笑,又一次扶起了張煌言。
“那是自然!”張煌言堅定道:“這一次,南京必破,江南必復!”
八月初一日,張煌言在蕪湖盡起麾下兵馬,和孫可望合兵一處,十幾萬大軍浩浩蕩蕩地繼續東下,目標直指南京。
太平府內,副將劉世賢粘著自己才剪掉沒幾天的辮子。
一臉掐媚地伺候著梅勒章京瑪爾賽。
太平府位於南京上游,自是南京的門戶。
所以南京之戰後,瑪爾賽便統兵一千兵馬前來收取。
原本區區一千兵馬而已,太平府內足有三千餘綠營兵。
又是守城,憑藉著堅城劉世賢自然能夠擋住這一千清軍。
可是南京之敗傳來,太平府的人心已經散了。
要是憑城扼守,只怕城破之後會雞犬不留。
所以無論是城內計程車紳還是劉世賢手底下的綠營兵都不敢抵抗。
太平府又重新豎起了咱大清的旗幟。
原本已經割掉的辮子,眾人也是慌亂從垃圾堆裡尋找。
甚至為了留住腦袋,不少人為了一更辮子都拳腳相加,見了血。
在一片雞飛狗跳中,一千清軍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