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撬開,倒出裡面完整的核桃仁一樣的柔嫩腦花,剩下的臉頰部分繼續丟回去燉煮。
腦花表面緊緊覆蓋著一層淡紅色的血膜,這是腥味的來源,需要提前去掉。
腦仁上溝壑遍佈,偏偏又軟得很,外行人無從下手。
雲漠從外面拔了一根堅硬的草梗,從一端輕輕挑開,然後將血膜卷在草梗上,一點一點點慢慢地從下往上捲起。
不一會兒,連同腦花凹陷處的血膜都被完整帶起,乾乾淨淨,半點不留。
腦花質地柔嫩如豆腐,易碎,直接放進去紅燒肯定不行,雲漠只在臨出鍋前一切兩半放到湯汁裡燜,又入味又完整。
一開始瑪雅阿姨和霍莉只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無論如何也不敢下口。
可架不住雲漠一口接一口吃得香甜,便也猶猶豫豫夾起一小塊,試探性的用齒尖咬了一口。
然後,連一粒渣都沒剩下。
黑麵包糊糊那種噁心的東西都能天天吃,腦花這種細膩柔滑如瓊脂的口感怎麼可能入不了口?
雲漠還在裡面加入了幾顆切成滾刀塊的小土豆,既吸收了肉類的葷腥,融化的土豆邊角又直接為湯汁增稠,濃香撲鼻。
黑胡椒被磨碎後撒入燉鍋,長時間燉煮榨乾了它的所有風味,每一滴湯汁、每一條肉質纖維中都滲入了輕微的溫暖辛辣。
趁熱猛吃一碗,額角和鼻尖就沁出薄汗,連日來的疲憊和寒意一併從毛孔中鑽出,四肢都暖洋洋的,愜意極了。
大家將蒸軟的黑麵包撕成小塊,泡在濃湯裡大口吞嚥,把整口燉鍋擦得比馬舔過的還乾淨。
啊,就連平平無奇的黑麵包也煥然一新!
感覺棒極了!
霍莉節儉慣了,最後甚至還往鍋裡倒了一點清水煮開,滿足地喝了一大碗飄著油花的“肉湯”。
她們真的已經很久沒吃過這樣滿足,這樣飽了。
肉類提供的滿足感無與倫比。
霍莉摸著肚皮,舔著嘴角,雙眼放空,帶著幾分回味地讚歎道:“我從沒想過兔子這樣好吃!”
那樣柔軟嫩滑的口感,那樣濃郁噴香的湯汁,啊,簡直無法描述!
恐怕王室宴會上都不會有這樣絕佳的菜餚吧?!
瑪雅姨媽沒有說話,但回味和滿足的表情說明一切。
她已經在暗中策劃下一次狩獵野兔了。
午後是一日中最溫暖的時間段,三個女人圍在壁爐前,彼此依靠著小憩片刻,然後便精神抖擻的起來幹活。
哎呀,吃了肉果然有力氣!
瑪雅姨媽和霍莉都給予雲漠最大限度的關愛,總不許她插手重活兒。
“水桶太重了,小姐您快放下!”
“哦,親愛的,對了,火堆下面還埋著堅果呢,你趕緊去挖出來吃掉……”
“去找馬玩兒吧,去吧,牽著它們換個地方吃草吧,別把它們餓壞了。不過可千萬不要走得太遠,說不定哪裡就有可怕的野獸,要經常大聲跟我們說說話,記住了嗎?”
於是雲漠只好出來曬著日頭放馬,又剝堅果吃。
嗯,皮厚肉少,但是澱粉含量很高,還有點甜甜的,噴香。
雲漠自己吃了兩顆,也給瑪雅姨媽和霍莉剝了幾顆,在及胸高的野草叢中狠狠跑了幾個來回,身上都熱乎乎的。
嘻嘻,被這樣關愛著,她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奈何雲漠是個閒不住的,吃完了堅果,很快就盯上了外面的枯草。
這裡的什麼都大,枯草也又高又壯,遠遠看去跟小叢林似的,雲漠出門都要帶著木棍,敲打著走,防止被躲藏在裡面的蛇鼠蟲蟻咬到。
因為靠近水源和雪山,空氣足夠溼潤,枯草也不太乾,而且纖維粗大,非常結實、柔韌。
雲漠用手反覆拉扯,發現除了多出幾道摺痕之外,並沒有碎裂的跡象,腦海中冒出幾個想法。
城堡一樓的儲物間內發現了不少工具,都是上一任房主留下的,有菜刀、鐵鍁、鋤頭、錘子、斧頭和鐮刀之類的,還有弓箭。
但因數十年來無人保養,木質把手都已腐朽,鐵頭也鏽跡斑斑,修補之前暫時無法使用。
好在雲漠繼承的遺產中還有不少工具。
她回房間取來匕首,先圍著城堡個割一圈,紮成四個大捆,吭哧吭哧拖回大廳裡去,預備著晚上給馬兒加料,或是天氣不好時室內餵養。
正忙活著的瑪雅姨媽一抬頭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