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他,想要殺他的吧?”
“可若他那麼做皆是出自本心,為何在幻境中,他以旁觀視角,卻為你落淚呢?”
一句話,讓梁鬱整個人如遭雷擊,時容與那時候跪坐在雪地裡,抱著他不敢亂動,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師兄哭,還是為了他而哭,一雙好看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一滴兩滴滑過臉龐,落在雪地裡,偏偏那人還說自己沒哭,明明那麼在意他,看到年幼的他被折磨,竟哭成那樣……
梁鬱的臉色越來越沉:“那是他披著我師兄的殼子,演給我看的。”
嵐雪隨意道:“是演的麼?那演的可真好,連我都騙過了。”
其實梁鬱比誰都清楚,時容與根本不是演的,那時候幻境中只有他師兄一個人,他演給誰看呢?
後來他趕到,時容與還特地不讓他看見自己哭過。
若那是演戲,時容與未免演的太好。
梁鬱將心底的苦澀嚥了下去,冷淡道:“你能找到聶淮歸嗎?”
嵐雪搖了搖頭:“我來見時容與,也是為了找聶淮歸。”
梁鬱心思一動,道:“我可以幫你。”
嵐雪挑眉:“好啊,那咱們去一趟寒聲寺吧。”
寒聲寺,便是聶淮歸之前修煉的寺廟。
兩人到的時候,依舊是禪聲悠遠,梵音陣陣,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這寒聲寺真是靈啊,去年我來這裡求財,今年我那幾個莊子賺的是盆滿缽滿啊!”
“我也是,我老母親之前命在旦夕啊,請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我只好來這兒求菩薩保佑,沒幾天,我那老母親就睜眼了啊!真是我佛慈悲,老天保佑啊!”
“聽說這寒聲寺這麼靈,都是因為菩提老祖,老祖圓寂之時還留下了舍利呢!真乃神人。”
嵐雪聽著,嗤笑了一聲,引得周圍的香客都朝他看了過來。
兩人走在人群中本就格外顯眼,如此一來,更加引人注目。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嵐雪看向他,神色溫和,目光卻一片冰涼:“一顆舍利,就能說明他庇佑眾生,是得道高僧?”
“難道不是嗎?寒聲寺不靈嗎?要是不靈,你來做什麼呢?”
嵐雪輕笑:“我來……殺他!”
龍吟聲響徹寒聲寺,一條銀色蛟龍將整個寺廟圍住,他衝著裡面吼著,將半數金尊佛像摧毀。
“聶淮歸!給我滾出來!”
禪聲即停,誦經聲戛然而止。
主持從殿內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他已然年邁,臉上遍佈皺紋,像是一具骷髏,他眯著眼睛看向半空中的蛟龍,眼底一顫:“蛟龍……從封印中逃出來了!”
他閉了閉眼,雙手合十,顫聲道:“菩提老祖早已圓寂,蛟龍,速速離去!”
嵐雪嗤道:“圓寂?不巧,我前陣子剛碰到過他,只是他不肯見我,思來想去,如果他醒了,應該會躲到這裡來,聶淮歸,今日我若是見不到你,寒聲寺將化作灰燼!”
主持連忙開始誦經,周圍的議論聲響起。
“什麼意思?菩提老祖還活著?”
“不可能吧,人家的舍利還供奉著,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那可是蛟龍,上古兇獸啊!完了,我們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菩提老祖當年將蛟龍封印,如今蛟龍衝破封印,一定是來尋仇的!”
“我們難道要給菩提老祖陪葬了?”
“我還不想死啊!!!”
“菩提老祖要是死了,蛟龍也不會找來了吧?這麼說真沒死?”
“方丈啊,主持啊,這菩提老祖到底死沒死啊?”
主持連忙道:“老祖早已圓寂啊。”
“吾命休矣。”
“這下全完了,蛟龍發瘋了。”
嵐雪見聶淮歸遲遲沒有反應,龍尾一掃,又掃平了一座大殿。
梁鬱看著嵐雪不管不顧的模樣,蹙了蹙眉。
他耳邊忽然響起了師兄跟他說過的話“若是有一日,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凡有苦衷,我皆信你”。
可是若是師兄知道,這苦衷是因他而起,恐怕就要收回這句話了吧。
想到這裡,梁鬱沉了沉眸,抬手一道魔氣飛了出去,將殿中險些被擊碎的房梁砸到的香客救了出來,安穩落地。
嵐雪察覺到了梁鬱出手,不滿道:“你一個魔尊,救他們做什麼?”
梁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