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麥,“為什麼不換一塊?”
“……!”
舌尖掃過牙齒,大腦飛速運轉。
“我手機呢?”他轉身就走,扔下一句,“我去找找,你吃完就休息會吧。”
手機扔在陪護床上,早就沒電關機了,充上電,十幾通未接來電和微信訊息一股腦地蹦出來,全部來自同一個人——祁溫言。沈濯這才想起今早有一場視訊會議,美國公司那邊一筆投資出了點問題,他雖已回國數月,但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出面解決。剛回國那兩個月,他不是不想第一時間來找晏寧,實在是香港紐約兩邊的事堆在一起,事情太多太忙,分身乏術。
為了遷就他,紐約那邊只好加加班,把會議時間定在早晨。
他給祁溫言撥回去,電話很快接通,祁溫言生無可戀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老闆,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沈濯瞥一眼晏寧,一邊向外走一邊說:“有點事。手機關機了,開完會了?”
祁溫言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事?”
除非沈誠明要改遺囑,否則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能讓沈濯把一筆上億美金的投資扔到一邊。
沈濯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輕咳一聲:“晏寧病了。”
祁溫言無語片刻:“……老闆你完了。”
“說什麼呢,”沈濯不樂意了,正色道,“公司離了我不能轉是嗎?多大點事,找王財去。”
王財是他那個合夥人,正宗的、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因為跟沈濯混久了,想取箇中文名,沈濯讓祁溫言找紐約知名風水大師正經給他批了八字,最後取了這個名,據說招財。
沈濯當時罵祁溫言:“你讓人騙了吧?”
祁溫言說那不能,而且王總特滿意。
都叫上王總了。這個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
他又交代了幾句,中心思想是這種小事不必來煩我,華爾街那群人天天憋著一肚子壞水大驚小怪,別讓他們給忽悠了,有問題找王財,解決不了就破產,總之別來找他,他很忙。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祁溫言那一刻很想罵髒話,忍了又忍,心想他老闆現在活脫脫就是周幽王轉世,他不應該姓沈,應該跟著周聿安姓。
回到病房,晏寧問他:“你有工作?”
“沒有。你睡一會吧,我陪著你。”
“好。”
病著的人總是很想睡覺,沈濯坐在床邊看紐約傳回來的會議記錄,沒一會兒就聽見床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晏寧睡著的樣子很乖巧,烏黑的頭髮襯著雪白的膚色,恬靜的像一幅水墨畫。
就是臉色太蒼白了,幾乎是一種不健康的白。
沈濯忍不住用食指蹭蹭她的臉頰,眼中流露出一種無形的溫柔:“真可憐……”
以前晏寧很少生病。她看起來弱不禁風,好像淋點雨吹點風就會病倒,實際上精力十分充沛,期末考試前熬大夜,拿咖啡當水喝,連熬三天,精神十足,考完還能和julia跑去澳門看演唱會。
這幾年到底是幹了什麼,弄成這樣。
沈濯想起金鐘獎那晚有家媒體髮長文,提到晏寧剛出道那年,楚潯很照顧她,一改往日刻薄作風,鞍前馬後,衣食住行處處周到。
可真會照顧人,照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