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的脖頸纖細,脆弱,有著溫涼的溫度,以及微微握緊的話還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這一瞬間陸熠內心的躁動升到了頂點,不光是想用熱血澆灌,甚至還覺得牙根發癢,亟待啃噬咬碎什麼才能解。
但是身下的這個人在輕輕的哼著疼。
彷彿像是一個咒語,又像是被馴化的野獸早已根植在靈魂中必須服從的命令。
他的手掌捏不下去。
他低垂著眸,那雙不太清明的深黑眼眸深處是翻湧變化的深藍色澤,像是黑夜裡暗潮洶湧的海,致命危險。
陸時沒有半點抵抗的舉動,只用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眼眸看著他。
他發現了陸熠的狀態不太正常,似乎不是很清醒理智的樣子。
那眼眸深處的躁動和摧毀欲無比的濃郁,卻又在最後一剎那死死的壓抑著,彷彿被什麼給束縛住,只能和自己較勁,苦苦忍著不去撕碎獵物的困獸,喉嚨裡雖然沒有壓抑的吼聲,撥出的氣息卻一次比一次粗重。
是因為什麼呢?
失控瘋狂的野獸,能把他喊停的,必然是已經刻印在靈魂裡了吧,甚至可以讓他違背這一刻的本能。
是那一聲‘疼’嗎?
明明確實疼痛得無以復加,陸時眼中卻漾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又低聲呢喃,“你把我弄疼了~”
這句不比上一句的氣音,更加清晰了些。
於是不但飄進了大腦並不太清醒理智的陸熠耳朵裡,也飄進了內力深厚所以耳聰目明的屋頂上兩個暗衛耳朵裡。
說不上有多故意勾引,但是陸時的聲音本就動聽蠱人,再這般呢噥婉轉……瞬間便能營造出難以言喻的曖昧澀氣來。
十一虎軀一震,整個人都麻了。
十七年紀比較小,又成天跟著大將軍打打殺殺,在某些方面還是一張白紙,他說不出來這聲音和氛圍哪裡怪,但他就是覺得怪。
“將軍殺個人還能讓人說句話?”他和十一頭對頭趴在一起,擠擠挨挨,“看不清啊,黑咕隆咚的躲在床帳裡幹嘛?”
床帳裡,陸時的這句話,讓陸熠的手掌一鬆再松,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鬆開了對他的桎梏。
這種時機,陸時都夠殺他八百回了。
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那樣看著他,朝他袒露著自己的命門,脆弱又美麗的脖頸在此時的陸熠眼中,大概是帶著極其強烈的吸引力。
渾身躁動喧囂的暴戾無處宣洩,面前這漂亮的羔羊卻一股甘願獻祭似的姿態,苦忍太久,或許他會先因為走火入魔血液逆流而炸掉。
一聲輕輕的嘆息,帶著點寵溺和安撫。
“你看起來很想咬一口。”
脖頸被勾住往下壓,熟悉又陌生的藥香中夾雜著讓人頭腦越發難以清明的淡淡冷香,蠱惑著陸熠的心神。
“咬吧——”
“但是要輕一……唔……”
略帶鼻音的痛哼聲,一下子又被強行壓回去了,但依舊驚動了這隻叼著他脖頸不放的大型犬。
不知是下意識還是本能,他輕輕舔舐了一下。
這算先打一棒子再來顆甜棗麼?
陸時有些失笑,卻又覺得這樣的系統哥哥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他用唯一能動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那顆埋在自己頸窩裡的腦袋,無視脖頸上又麻又痛又熱的感覺,薄唇微揚,眸光瀲灩,語氣纏綿而繾綣。
“好乖~”他說。
*
“怎麼辦?人是不是涼透了?但是將軍怎麼還不出來?這得過去有半個時辰了吧?”十七急得抓耳撓腮,“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十一也難得的有些遲疑。
底下靜悄悄黑漆漆的,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真的著了那小病秧子的道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
十一的手抓了個空,比速度真比不過十七,那小子已經倏地一下跳到
十一怕他弄巧成拙,撞上兇性大發的將軍丟了小命,只能嘆著氣連忙追下去。
兩人雙雙落在那房門前。
房門是開著的,但是距離裡面的床還有些遠,十一拽住十七,正要說再等等看。
忽地聽到裡面傳出帶著點虛弱的聲音。
“進來把你們主子弄出去。”
兩人驚了,也顧不得什麼,迅速的衝了進去。
床帳被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