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是個十分純樸的年代,各種食材都貨真價實又新鮮,卻唯獨甜食種類少見且昂貴。
這天虞巧兒又開始饞甜食饞蛋糕,於是打算自己動手做一個。
找材料的時候發現家裡沒有白砂糖,就只能出門買。
小島潮溼,白砂糖容易容易受潮結團,所以很多人家只有需要的時候才臨時去供銷社。
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供銷社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顧客,於是這其中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就顯得格外打眼。
這人穿著時下常見的藍色中山裝,卻依稀可見衣著下健碩的身材,看起來應該是個當兵的。
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可以瞧見這人生得十分俊俏,劍眉星目,不苟言笑的面孔跟孩子說話時神情卻很柔和。
虞巧兒排在了他後面,又偷偷打量這人的肩寬腰窄,在心裡忍不住吹口哨。
“有沒有雞蛋糕?稱一斤雞蛋糕。”
虞巧兒聽見這人問供銷社的工作人員,心想這人怕不是外地來的吧,真有雞蛋糕自己還費勁巴拉來買什麼白砂糖自己做?
果然就聽到供銷社工作人員直接說沒有。
男人懷中的孩子原本面朝供銷社櫃檯的小腦袋,直接扎進了男人懷中,失落不言而喻。
從虞巧兒的角度,只能看見孩子抓在男人背上的短胖小手指。
男人繼續追問店員:
“那買點白糖吧,我回去給孩子衝甜水喝也行。”
一陣細細簌簌後,店員從櫃子上面拿出一袋白砂糖,簡單的塑膠袋包裝。
“喏,最後一袋了,八毛一斤。這裡是半斤,四毛錢。”
一直留心聽著這邊動靜的虞巧兒,在聽到“最後一袋”四個字之後立馬出聲阻止。
“同志!同志,稍等一下!”
男人掏錢和糖票的動作被喊停了,側頭看見虞巧兒又去問店員了。
“同志你好,我想問下這是最後一袋的話,你們供銷社什麼時候再進貨呢?”
店員歪頭想了一下,才回答虞巧兒。
“估計得半個月以後了,具體得看我們領導怎麼安排。”
半個月!半個月怎麼行呢?家裡灶臺上蛋清蛋黃都分好了,最關鍵的是虞巧兒這饞嘴沒法等啊……
看到虞巧兒一臉牙疼的表情,店員主動提出建議。
“要不你跟這位男同志打個商量,看能不能分你點。大家都是年輕人,應該團結合作互幫互助嘛。”
虞巧兒一想也是,於是乾脆主動開口求助:
“這位同志,你看你的白糖能不能分我點,我想在家蒸蛋糕,如果不加糖的話蛋糕就不好吃了……”
說著說著,虞巧兒腦子裡靈光一現。
“剛剛我聽說你也想買蛋糕給孩子是嗎?我們島上沒有蛋糕賣,如果你可以分我點糖的話,我也可以分些蛋糕給你家孩子……”
“你看怎麼樣?”
話音剛落,剛從還蔫蔫孩子立馬抬起頭來看向她,又撒嬌般得扯了扯男人的衣領。
虞巧兒也用亮晶晶的大眼睛望著男人,眼神裡全是對白糖的渴望。
男人臉色仍然沒什麼表情,只有稍稍蹙起的眉毛顯示出他的猶豫。但是被一大一小這樣看著,男人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同意。
領著男人往自己走的路上,虞巧兒忍不住開口打趣:
“你家小孩可真好看?是你弟弟還是外甥呀?”
男人無奈地笑了。
“這是我兒子,叫安安。”
虞巧兒很驚訝,畢竟這男人看著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
“你這麼年輕孩子都這麼大了呀?那孩子媽呢?我可以教她蒸蛋糕,以後你們就不用跑去供銷社買了。”
男人沉默了兩秒之後,才開口說:
“孩子只有爸爸,你教我也是一樣的。”
虞巧兒趕緊道歉,然後在心裡默默地流淚,懊惱自己瞎八卦提到人家傷心事。
男人無所謂地表示沒關係,然後開始自我介紹轉移話題。
“我叫莊和光,剛調到小島上來工作。”
莊和光懷中的孩子也有樣學樣,奶聲奶氣地開口。
“我是莊平安,蛋糕姐姐你可以叫我安安。”
聽到二人的名字之後,虞巧兒偏頭掩去自己眼中的驚訝,然後又捏了一把莊平安的小臉之後糾正他。
“我叫虞巧兒,你應該叫我巧兒阿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