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次試圖尋找李常笑的下落,只可惜對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許久不曾顯於人前。
聯想到當日杏花樓前的話語,開元帝隱有幾番明悟。
遺憾之餘,卻也盡著自己所有的心力,開始替大唐的未來謀劃。
其中與大食的戰爭無疑是一場泥淖,就連開元帝也想不到,當初石國的摩擦,最終竟然綿延成一場長達十年的戰爭。
在可見的將來,這場戰爭還會延續下去。
開元帝沒想過要屈服,那就只能想方設法讓對方屈服。
他一方面不斷傳喚太醫,並且嚴格遵從醫囑調理龍體,爭取可以多活上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開元帝以心腹太監高元一為首,派出了大量的鎮府使,巡視東西南北思路邊關,安撫將士的心理。
……
齊州,紫極宮
李太白與一眾想要修道之人來到宮中,準備接受高天師的道籙,正式成為一名道士。
為此,他辭去了長安的官職。
李太白年輕時求官不得,中年時又從官顯達,時至今日也是一個年過天命的老者了。
歲月在人間留下了一位詩仙,卻又送走了一位空落落的李太白。
終於,當高天師宣佈儀式結束,李太白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遠處。
高天師從道壇上走下,宗氏小步子上前扶住李太白。
二人移步道觀,最終走進一處小舍。
屋子裡
李太白氣喘吁吁,鬍鬚上也貼著汗珠,妻子宗氏替他擦拭,沒好氣道。
“讓你一把年紀喜歡胡鬧,這下也嚐到苦頭了吧?”
在外人眼裡豁達的李太白,一面對宗氏怎麼也豁達不起來,只能小心翼翼賠笑道。
“麻煩夫人了,是為夫孟浪,以後絕對不會了。”
宗氏與他也同床共枕十餘年,自然知道李太白的保證有多不靠譜,但她心裡其實也理解,語氣也緩和下來。
“知道你是不忍送別故人,適才打算以道家妙法修無情道。只是,這世間之事,又豈是逃避就能作罷的。”
李太白原本還笑著,聽到這話一下子又沉默了。
可腦海中思及舊友的離去與天各一方,心中頓時掀起無限的荒涼。
或許,當他走進長安的那一刻,酒中仙客,其實已經墮入了凡塵,也成了一個人。
又過了半月。
杜子美夫婦託人將洛陽與鞏縣的幾處宅子變賣,加上劍器樓這些年積攢的金銀,總共湊了三千多兩銀子。
這對他們而言,也算是消耗了大半的積蓄與前人的家底。
這批銀錢又經過杜府的人脈,轉交糧商,並由後者負責聯絡華州官府下發糧食。
接下來的日子,杜子美夫婦又到華州各縣城,考察當地的民情,一一上報給長安方面。
杜子美更是將見聞寫成詩詞,一是提醒朝廷,二是驚醒後來者。
民生的凋敝,天災尚在其次,更多是源於人禍。
這天夜裡。
驛館中
牛兒已經入睡。
公孫靈靠在杜子美的肩上,好看的眉宇貼合在一起,神情有些矛盾。
杜子美摟著她,溫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聞言,公孫靈轉頭,躺進杜子美懷裡,輕聲道:“你說咱們二人賑濟災民是敞亮了,而且還博得不小的名聲。可牛兒還小,若是咱們日後家道中落,也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埋怨。”
聽到這話,杜子美看向不遠處,正打著鼾聲的幼子,眼底閃過幾許溫柔。
他轉過頭,淡笑道:“不會的。你看著前頭的熊兒,驥兒,鳳兒,他們還不是苦日子過來的,也沒有壞了風氣。”
“如今國朝惶惶,陛下年事已高。終有一日大唐也會歸於沉寂,咱們也算未雨綢繆。既然過得了好日子,當然也要耐得住苦,要不何談撥雲見月。”
正當二人說笑之際,驛館的窗欞忽然亮起一道光影,火苗飄忽不定,映照著一張人影。
杜子美見狀立即坐了起來,朝著外頭喊道:“是何人吶?”
“回大人,在下嚴季鷹。”
杜子美沒聽過這名字,眉宇皺起:“不知嚴小兄弟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聽聞杜大人明日要離開,我華陰父老鄉親備了一些土產,請大人收下。”嚴季鷹的聲音再度響起。
聞言,杜子美立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