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
誰知這時,嚴季鷹竟然預判到了他的反應,繼續開口:“在下料到杜大人不受,索性聯合父老,連夜製作了一幅平安繡畫,還請杜大人莫要推辭。”
話音剛落,屋門“哐當”開啟。
杜子美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後生,指了指外頭的亭子:“內子與小兒歇下,咱們到外頭談談。”
嚴季鷹這時也反應過來,滿臉歉意:“深夜打擾,還請杜大人莫怪。”
“不會,倒是你這小子人情練達,頗有意思!”
……
夜晚亭子下。
杜子美與嚴季鷹一番交談,才知道對方是華陰人氏,擔任太原府參軍事,同樣是念及家鄉父老,這才回來探望。
一來二去,反倒受華陰父老之託,當面向杜子美表達謝意。
杜子美聽完他的經歷,臉上的欣賞之色更濃:“嚴小兄弟才華橫溢,來日定然與父祖一般,成為我大唐的棟樑之才!”
嚴季鷹被誇得有些不知所措,赧然道:“其實小子昨日得到調令,前往哥大帥帳下任職。”
杜子美更是熱切了:“原來還是一位愛國之才。”
“杜大人的稱讚,季鷹愧不敢當。如今大食外夷犯我江山,嚴家世代食君之祿,自當一盡綿薄。”
“好好好!”杜子美交口稱讚:“杜某到時當吟詩一首,預祝小兄弟旗開得勝!”
……
五年過去。
開元四十一年,夏。
呼羅珊
高芝與常清的聯軍越過休循州,與大食的主力大軍相遇。
大食帝王阿拔斯正好掃滅了先帝倭馬亞,可以集中兵力與大唐爭奪。
經過連年的征戰,大唐的疆域也擴張到空前的程度,天可汗的名聲隨之打響,“唐”文化也越過布哈拉,傳到中亞細亞的廣袤疆域。
長安的君臣知道這是一場硬仗,一個不慎盛世將跌落塵埃。
可若是能夠勝出,他們這群朝臣不僅會留名於後世,更能開創前無古人的偉大基業。
開元帝對此大為重視,本想親往安西四鎮鼓舞士氣,奈何年事已高,心有餘而力不足。
最終退而求其次,由太子前往犒賞邊軍,鼓舞士氣。
此舉是效仿當年永徽帝督戰遼東一事。
開元帝自知時日無多,開始替大唐帝位的延續埋下後手。
他曾多次試圖尋找李常笑的下落,只可惜對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許久不曾顯於人前。
聯想到當日杏花樓前的話語,開元帝隱有幾番明悟。
遺憾之餘,卻也盡著自己所有的心力,開始替大唐的未來謀劃。
其中與大食的戰爭無疑是一場泥淖,就連開元帝也想不到,當初石國的摩擦,最終竟然綿延成一場長達十年的戰爭。
在可見的將來,這場戰爭還會延續下去。
開元帝沒想過要屈服,那就只能想方設法讓對方屈服。
他一方面不斷傳喚太醫,並且嚴格遵從醫囑調理龍體,爭取可以多活上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開元帝以心腹太監高元一為首,派出了大量的鎮府使,巡視東西南北思路邊關,安撫將士的心理。
……
齊州,紫極宮
李太白與一眾想要修道之人來到宮中,準備接受高天師的道籙,正式成為一名道士。
為此,他辭去了長安的官職。
李太白年輕時求官不得,中年時又從官顯達,時至今日也是一個年過天命的老者了。
歲月在人間留下了一位詩仙,卻又送走了一位空落落的李太白。
終於,當高天師宣佈儀式結束,李太白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遠處。
高天師從道壇上走下,宗氏小步子上前扶住李太白。
二人移步道觀,最終走進一處小舍。
屋子裡
李太白氣喘吁吁,鬍鬚上也貼著汗珠,妻子宗氏替他擦拭,沒好氣道。
“讓你一把年紀喜歡胡鬧,這下也嚐到苦頭了吧?”
在外人眼裡豁達的李太白,一面對宗氏怎麼也豁達不起來,只能小心翼翼賠笑道。
“麻煩夫人了,是為夫孟浪,以後絕對不會了。”
宗氏與他也同床共枕十餘年,自然知道李太白的保證有多不靠譜,但她心裡其實也理解,語氣也緩和下來。
“知道你是不忍送別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