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們二人先下去。
直到屋中只剩二人事,佘夫人臉上的笑容不見。
她面露愁容看著李常笑:“李先生,老身昨夜得前線來報,說是遼國大帥佈下七十二天門陣,令得我軍死傷慘重。”
“大郎他們尚在軍中,先生可否……”
其實以佘夫人一介女流的身份,是斷然不該打探前線軍情,但自家的六根香火全部在前線,倘若真的不幸罹難,佘夫人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她早早失去了丈夫,實在不想再失去孩子了。
固然朝廷方面會有應對之策,但佘夫人作為一個母親,還是希望傾盡所能,哪怕捨棄這張老臉,也想護得諸子平安。
李常笑知道佘夫人這話其實有點強人所難的意思。
不過他與楊家相交多年,唯一的弟子更是被楊家收為義女,要說什麼都不做,顯然也說不過去。
尤其是這“七十二天門陣”,嚴格來說與他還有一定干係。
遼國建立於大宋北面,繼承了當年突厥、匈奴一族的大部分領土,以及唐時契丹、室韋的四州之地。
往上追溯,三國時李常笑立下藥王祖庭,曾有兩位弟子各自傳下道統,分別是葛羨仙與魏高陽。
這“七十二天門陣”正是源於魏高陽留下的“金丹道宮”。
數百年之後,這傳承被契丹高人學去,並且改良為殺伐利器的軍陣,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常笑難辭其咎。
不過這因果當有化解,一切早在冥冥中註定。
李常笑看著佘夫人,笑著安撫:“夫人稍安勿躁,這軍情朝廷諸公早已曉得。想必此時,已經有天使南下,去請來可以破陣之人。”
聞言,佘夫人神情疑惑:“不知李先生說的是何人?”
“斬殺東海惡龍的林默娘。”
李常笑見了種明逸,同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楊七郎卻對這個質疑自己決心的陌生人不滿。
他輕哼一聲:“夫子說的固然正確,但萬事皆要嘗試,否則不過是紙上談兵。”
如果換做是其餘夫子聽到有小兒質疑,肯定早就懟得他娘都不認識了。
種明逸是研究儒家孟學的,傳自孟千帆的那一支,不喜歡以勢壓人,更傾向於曉之以理。
他點點頭,竟然贊同了楊七郎這話:“小友說的有理,是種某失言了。”
這般隨和的態度,反而讓楊七郎有點不好意思。
他拱手一禮:“夫子高義不與我計較,是小子失禮了。”
李常笑這時出來打圓場,互相引薦過雙方。
隨後,他笑著介紹:“種夫子的兄弟,如今正在西北經營商賈,規模不小。小七你若想長見識,還不快拜託種夫子。”
此話一出,楊七郎兩眼放光。
種明逸亦是眼神微動,才算知道李常笑帶這小子來的目的。
楊家將門!
即便楊令公已經病故十餘年,但楊家將門仍是大宋將門不可忽視的一支。
昔日楊令公留下的人脈,如今遍佈大宋軍中,在天下承平許久的情況下,想要在武將中冒頭,結交楊家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種明逸的父親是一個小吏,生下兄弟二人。
種明逸求學教書養望,算是承載著老種家的文道。
其胞弟本是行伍之人,奈何在與黨項的戰爭中跛腳受傷,只得轉而從商,替西北邊軍操辦一些物什。
是以,種家兄弟一直想在軍中也結交部分人脈。
今日的楊七郎對種明逸而言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正中下懷!
楊七郎經過一番交談,得知種家是操辦軍中物什的,態度也愈發熱切起來。
他畢竟是天波楊府的子孫,哪怕經營商賈,肯定是與兵家掛鉤,而不會與民爭利。
這是楊七郎的堅守,同時也是他的執念。
……
接下來的日子,楊七郎與種明逸頻繁相見,關係熟絡了不少。
種明逸雖然沒有親自經手商賈,但他對其中的門道清楚,總是可以恰到好處指點楊七郎。
至於那位經商的鐘家胞弟,其本名種明莊,正在連夜趕往汴京。
天波楊府。
正堂。
楊八妹與楊九妹正給佘夫人捏肩。
隨著不久前楊大郎的長子誕下,佘夫人正式當了祖母,可以稱得上一句佘太君了。
如今楊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