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李常笑點點頭。
不過他並沒有多做解釋。
雖然範希文留在睢陽書舍還是可以熬出頭,但相較於同輩的晏元獻,其過程還是要曲折許多。
如今範庸既然一直活了下來,而且即將成為李常笑座下的打工仔,他覺得自己應當適度照拂一下對方的子嗣。
果不其然——
範庸聽到這訊息,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
文中書院的名聲天下傳響,不久前更是出過一個“連中三元”的王孝先,早就成為天下讀書人的聖殿。
只可惜,以範庸的人脈關係,仍然無法將子嗣送進去。
如今範希文能有這個機會,他這個當爹的自然全力支援。
至於睢陽書舍那邊,李常笑自然會親自上門解釋,如果可以將那位戚夫子一同挖過來,結果自然更好。
……
另一邊。
範希文對自己的處境絲毫不知。
他這次臨時請的假,時間本來就不長,如今父親已經大病痊癒,自然要準備返回書院的事情。
母親謝氏雖然不捨孩子還行,但她心裡同樣清楚,作為一個妾室的生子,如果想要改變命運,只有科舉這一條路。
她仔細替範希文整理好衣裳,又例行叮囑範希文一些話。
例如要尊敬夫子,交好同門,與人為善,但如果捱了欺負也不要手軟……
謝氏懂的道理不多,但她還是竭盡所能,不想讓兒子受到委屈。
範希文早已不記得自己聽過這話多少回了,但他甘之如飴。
驀然回首,卻見母親的鬢角白髮橫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心念至此,範希文忽然有種鼻尖酸澀的感覺。
他心中莫名緊迫了起來,自己一定要爭氣,一定要為母親擺脫妾室身份,光明正大記上范家的族譜!
莫約半個時辰過後。
大門推開,吳基滿頭是汗走出,望向眾人時卻露出開懷的笑容。
他拱手一禮:“范家公子,還有範夫人,吳某今日,總算是不辱使命。”
聽到這話,包括範希文在內的范家諸子皆面露喜色。
其中或有欣慰可以享受老父餘蔭的,也有單純是欣喜父愛可以留住的。
謝氏激動得落淚,直接背過身子暗暗啜泣。
她心中歡喜,自家的希文總算不用承受來自其他兄弟的打壓了。
……
不一會兒。
當範庸在左右的攙扶下坐起,李常笑一行人才走進屋子。
範庸得過交代,知道是面前這人不遠萬里將神醫帶來,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範庸當即準備起身,卻苦於身體無力,只得兩手作揖:“恩公見諒,範庸如今身體不適。待痊癒之後,定當好好答謝恩公。”
李常笑將左右驅散之後,取來一條胡凳到範庸床邊坐下,微微一笑:“範大人遭此一劫,日後需得好生休養,莫要讓家眷掛懷了。”
聽到這話,範庸亦是無奈一嘆,而後重重點頭:“範庸曉得。”
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回,範庸對許多事的態度都釋然不少,與其辛苦一輩子,臨死還帶不走,倒不如想方設法讓自己活得開心一些。
他當即表示會向朝廷請辭,日後就留在府中,逗弄兒孫,頤養天年。
李常笑聞言不由莞爾:“範大人這性子果真閒得住?”
範庸頓時老臉一紅,尷尬笑了一聲。
李常笑不再逗他,直接道明來意:“我今日前來,是為兩件事。”
範庸神色一正:“恩公請說。”
“其一,本山長代表朝廷,邀請範大人擔任大宋武院‘水師科’的教習。”
“大宋武院的水師科?”範庸的神情有些錯愕。
大宋武院的名聲如雷貫耳,他自然聽說過,但範庸分明記得,這大宋武院只針對陸上的步卒,弓兵和騎兵,不包括水師的門類。
要不然,範庸還真想去分一杯羹。
作為一個武人,他當然清楚,想要世代延續自家的人脈網路,大宋武院才是唯一的出路。
李常笑顯然是看清了他的想法,笑著解釋:“此事的真偽範大人無需擔心,陛下應當正與錢帥商議,用不了多少時日,大宋武院的水師科就會開設。”
範庸頓時兩眼放光,激動不已。
“多謝恩公提拔,範庸定然替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