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二賢莊的事情,徐績踩離開。
只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
今日隨口提起的皇綱,來日竟然成了打破大吳平靜的一顆石子。
……
靜帝元年,七月
一樁轟動天下的大案傳來。
皇綱被劫!
要知道,這皇綱可是州郡給靜帝的獻禮,銀子尚在其次。
反而是劫皇綱這事本身,對即位不久的靜帝而言,不亞於是直接在他臉上甩了一耳光。
倘若皇綱一事沒能有個交代,孫姓皇族的威望將徹底被踩到泥裡。
曹州,刺史府
很不巧,皇綱是在鄆州大野澤沿線,毗鄰梁山的位置被劫的。
押送皇綱的五十餘士卒悉數被殺,賊人不知所蹤。
幽州刺史羅燕震怒,不斷向南面施加壓力,同時還有訊息傳出,他已派嫡子率精銳前來調查。
而曹州作為與鄆州接壤的一州,很不幸也被波及到了。
建業方面下令,要集結濮州、曹州、濟州、鄆州以及齊郡的官府力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人犯緝拿歸案。
薛褒作為曹州刺史,自然無法置身事外。
他滿臉苦澀,正好左右無人,不免抱怨幾句:“這天殺的賊子,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連皇綱都敢下手!”
薛褒覺得沾上這事是真晦氣。
做得好了是本分,做得差了要被問罪。
倘若賊人最終沒有落網,他們這群辦事不利的官差肯定會被遷怒。
李常笑倒是滿臉平靜:“聽說齊郡郡尉張果,還有羅燕之子羅公然也會協助辦案。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刺史何必驚慌?”
“話是這麼說,”薛褒苦笑著:“可那張果早下過命令,要我等提供線索。可皇綱是鄆州被劫的,我曹州相隔百里,去哪給他們找線索。”
李常笑微微頷首:“也好,貧僧隨你去看看。”
薛褒等的就是這句話。
轉眼一月過去
由於寺廟修建未果的緣故,李常笑索性在城中住下。
平日薛褒常來拜訪,而徐績也按著李常笑的知識,開始接觸一些最基礎的草藥原理。
要說醫術雖不是李常笑最高明的一門手藝,但論起教徒弟的經驗,醫術中卻是其餘最充足的。
李常笑總結以往的經驗,大致也明白了何謂因材施教。
徐績志在疆場,指望不上他效仿師兄們行醫濟世。
李常笑索性著重傳授他臨時傷口的處理辦法,以及野外行軍的常見草藥功效。
不求救命,只求救急。
……
太平莊
這是單信在濟陰城郊豪莊的名字。
本來只是充作下榻之用,可自打李常笑來曹州之後,單信便再沒離開過。
今日徐績受單信的邀請,來到太平莊做客。
剛見到人,單信立即笑著上前給徐績來了一個熊抱。
“賢弟可算是來了,真是讓為兄好等!”
徐績見到單二哥也很激動,面對這突然的打趣,一本正經解釋道:“小弟近來鑽研醫術,實在脫不開身。”
單信眼神微動,狀若不經意問道:“賢弟當真拜了那和尚為師。”
徐績暗道果然,不過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他先是管左右要了一壺茶水,旋即讓單信屏退了莊子的一干人等。
接下來的時間裡,徐績倒沒有誇大,一五一十將自己與李常笑之間的事娓娓道來。
單信本來還能保持鎮定,可當他聽說李常笑的能耐之後,不由也覺得頭皮發麻。
甚至懷疑起來,自家二賢莊的所有秘密,那位東來和尚也知曉。
徐績對單信的反應毫不意外,畢竟他也是這麼過來的,當即出聲寬慰幾句:“單二哥無需驚慌。我觀師尊秉性,似乎無意摻和政事。”
單信並沒有被安慰到,面露苦澀:“賢弟不知,這佛寺與我綠林不共戴天。吾等殺人奪財,而佛門不倡殺戮。世間每多一佛眾,我綠林則少一好漢。”
“長此以往,這山東一隅,怕是再無我二賢莊的立足之地!”
徐績聞言卻低頭思索起來。
他滿臉認真地看向單信,問了句:“單二哥以為,這天下還能有多久的安穩?”
不待單信回答,徐績先自言自語了起來:“前有朱虛魯氏被滅,東萊水師叛亂明面上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