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不行,”李常笑果斷拒絕:“武照這事,如今已經牽動了天下大勢。你若是提早置身,恐怕會懷了大好局面。”
正如前世的世界一樣,原本雙方無對錯,可是隻要先動手了,立即就會落於下風。
王功不是笨人,一下子聽出了李常笑畫外之言。
他兩眼一亮,倒是不再吵著出去了。
李常笑看著安分下來的徒弟,終究是心軟了:“知道你小子看似跳脫,卻最重情誼。貧僧若是隻讓你待著,恐怕日後你都會生出業障。”
王功聽到這話,頓時覺得有戲,連忙點頭:“師父明察,弟子一定會生出業障。”
“少貧嘴了,”李常笑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白雲寺也不能萬事不做,既然你有心,不如替貧僧走上一回。”
“師父請說。”
“其一,你先到空相寺,將貧僧的書信交與法明和尚;其二,你前往嵩山一趟,找到必清,要他領著寺廟僧人向州官請命。”
王功雖然不清楚這兩者有何作用,但他知道師尊素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
長安內外暗流湧動。
白雲寺後院
王福望著自家小妹成日以淚的模樣,要說他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他欲言又止,終究是緩步上前,伸手將武照的腦袋埋到自己的懷裡。
武照被這突然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溼漉漉的大眼睛盯著王福,那泫然欲泣的模樣,讓王福充滿了罪惡感。
他輕咳一聲,伸手輕輕在武照後背拍了下:“師祖說過,這樣可以分擔一部分的傷心事。”
“我是當大哥的,沒有什麼能耐,幫不上小妹什麼。如果這辦法真的有用,大哥陪你一起哭!”
武照一愣,繼而破涕為笑。
她乖巧地將小腦袋埋在王福懷裡,小聲道:“謝謝哥。”
“自家人,哪有什麼好謝的。”王福故作不經意,可是一種空前的無力感充斥全身。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參加科舉,想要擁有護著小妹的能力。
倘若這樣,興許就不會無力了。
通化鎮,白石溪
王演原本正在給座下二百餘弟子講經義。
然而,一封來自京城的書信打斷了他。
治學十餘載,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王演,頭一回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眾弟子急忙詢問緣故:“先生,可是出了何事。”
王演折起書信,又恢復了平日的儒雅模樣:“無礙。只是長安出了一些事,為師恐怕要進京一趟,儘量速去速回。”
“你等這幾日好生溫習。”
眾弟子齊齊答應:“喏!”
待到王演離開,弟子們卻是再也學不進去了。
畢竟方才王演眉宇的怒色,他們是明顯看到的,斷然做不得假。
有年輕的弟子當即開口:“先生定是家中有變,諸位同門可有清楚緣故的。”
話音剛落,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只想瞧出一個答案來。
不一會兒,有個出身河東裴氏的弟子弱弱舉手。
“似乎,是先生的養女被朝堂夫子們彈劾了。”
“沒記錯的話,師尊的女兒尚未及笄。什麼為老不羞的東西,欺負一個小女兒,我恥與之同列!”
“對!先生這麼隨和的性子,竟也被逼出火氣,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吾等——要替先生討個公道!”
話音剛落,幾個穿著綢緞的弟子走出,其中不乏郡望家族的子弟。
“河東薛氏,薛子建,願為先生走一遭!”
“原來是禮部侍郎的門第,兄臺好骨氣。我家世不如,卻也願意出一份力。”有個氣質溫和的儒袍男子施施然一禮:“范陽盧氏,盧明月。”
“華陰楊氏,楊處諒,願意替先生走一遭。”
“哈哈,某出身微寒,就不提來歷了。”一個衣袍簡陋的弟子開口,“但先生於我有傳道之恩,願意出一份微薄之力。”
這可是第一位寒門弟子,雖說他門第不顯,但只憑這膽色就足以讓人高看幾分。
“敢問兄臺姓名,來日定要結交。”
“好說,婺州義烏人氏,駱臨江。”
“哈哈哈,同往,同往!”
……
王家宅子
王演匆匆收拾好行囊與文書,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