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一路小跑而來,到蘇橙跟前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了,腰彎著,雙手撐在膝蓋上大聲喘氣,就連拂塵都被塞在了腰後,毫無形象的豎著幾根呆毛。
等他緩的差不多了,蘇橙指了指漏刻,表示時間不早了,才問:“這個點了你找我什麼事?”
何常一抬頭,就看見立在蘇橙身後的景採,這位大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再看他穿的是七品青色官袍,不是能時常進宮的品階。
蘇橙見他望著景採,便說:“這位是翰林大人,我請他進宮幫忙的。”
“見過翰林大人。”何常這才記起景採,當年殿試的時候,他們有過幾面之緣。
景採也恭敬的回了句:“公公有禮了。”
雙方寒暄完畢,何常稟告要事:“傅老大人和季大人今日進宮,本意是給陛下講書,可陛下得知您要給棗花安葬,就親自去了,是以兩位大人現在還在文淵堂裡等著呢!”
小皇帝晾了人一天!
蘇橙一聽,這還了得,直接抬步就往外走,邊走邊問:“兩位大人沒生氣吧?”
何常跟在後邊,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急急道:“季大人倒是還好,一直安坐著,只是傅老大人本就年歲已高,性子又烈,隱隱有些不滿了。”
蘇橙表示十分理解,畢竟兩個按時來應聘的人,枯等一整天,結果面試官連面都沒露,最後直接說今天不來了,白白耗人情緒啊!
今天的事也是她沒處理好,從早上開始就是突發事件,直接打亂了一整日的安排。
等一行人急急忙忙趕到文淵堂,那位傅老大人已經氣的直吹鬍子,就差瞪眼了。
見來人是蘇橙,雖心有不滿,但還是起身行禮。
蘇橙連忙抬手擋住,“傅老大人,萬萬不可,您此舉可是折煞我了。”傅齊年輕時可是連中三元的驚世之才,先帝在世時就頗為重用他,自然也頗受百官景仰。
季梓書站在一旁按規矩行禮,也被蘇橙虛扶了一把。
這季梓書出身名門季氏,勳貴世家,與景採同年殿試,當場拔得頭籌,被先帝欽點為那年的新科狀元郎。
蘇橙打量了一眼,與景採差不多的年輕,面白無鬚,行事頗有章程,一雙桃花眼瀲灩生姿,眉梢多情,是個妥妥的美男子。
季梓書三歲出口成章,七歲入國子監就讀,是個天生的神童,每每作出文章少不得在京城內傳抄,一時之間,紙價高抬,引的眾人哄搶,偏還多次引起模仿熱潮,影響力比官府發出的告示都要強。
這兩位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必須替軒轅珏留住他們。
“二位大人辛苦了。”蘇橙安撫他們坐下,茶水瓜果點心又換了一遍,她才緩緩嘆著氣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陛下在鄉間的摯友乍然離世,喪事辦的突然,這才忘了與你二人告知。”她語氣很傷悲,眉眼抽抽,想到今晨軒轅珏難過的樣子,也忍不住用衣袖沾了沾眼角。
丞相大人情緒轉變的自然又突然,直把何常看的目瞪口呆。
這話一出,兩位大人的情緒也緩了大半,自古死者為大,況且小皇帝也不是故意的,此次就罷了。
可蘇橙卻想,既然已經加班了,那就直接一步到位,把活給幹完。
“兩位大人在文淵堂等了這麼久,足以見心志之堅,況且你們都是朝臣聯名舉薦的,教導陛下自然是最合適的。”蘇橙朝何常交代,“這樣,我即刻任命傅齊傅老大人為太師,季梓書季大人為太傅,明日由吏部頒佈任令,三日後入宮為陛下講書。”
季梓書與傅齊對視一眼,神情嚴肅,端莊了儀態後齊齊行禮,“臣,定不負丞相期望。”
按理來說,傅老大人的聲望和家世足以他在朝堂平步青雲,可他這人太過清高,不善與人打交道,雖受人尊崇,卻不如季梓書更得人心,如今二位都官拜一品,同時教導陛下,雖說表面上風平浪靜,卻不知底下人又會生出什麼亂子。
送走兩位大人後,蘇橙終於能回家了,一轉身看見景採還跟在自己後面,居然沒走,真聽話啊,是愛上班的小景一枚。
鑑於今日壓榨了他,明日後日大後日還要繼續壓榨他的情況,蘇橙展示出拉攏之意:“景大人今日辛苦,本相剛好也要出宮,若不嫌棄,我便送你一程,你意下如何?”
景採心裡自然是一萬個願意,當即便應了下來。
可到了宮門口,他又有些作難。
只見一小太監牽著他的小毛驢恭恭敬敬的從官道上走過來,之所以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