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鎖門。
鑑於她平時待人寬和,梁螢也沒找不痛快,反正院兒裡只有三個婦人,倒也相安無事。不過她還是有防備心,偷偷託譚三娘給她弄來一把剪子藏著,每晚都會放到枕下護身。
子夜時分山裡時不時傳出動物的鳴叫聲,梁螢已經習慣了它們發出的噪音。
酣睡得正沉時,一路從宛平亡命奔波回來的趙雉等人被累得虛脫。
他們已經連續趕路三天三夜,中途未曾停留過分毫,故而上山後悍匪們句話未說,各自回去歇息。
趙雉趁著月色回到自家院子,半夜三更的不願驚動老孃,便輕手輕腳往自己屋裡去了。
他攜著滿身風塵,疲憊得連身上的傷口都不願處理,便粗莽地摸到了床上。
哪曉得剛往床上一躺,就壓住了一團軟綿綿肉乎乎的東西,緊接著傳來女人的驚叫聲。
趙雉意識到不對勁,如獵豹般翻身坐起,卻見一道寒光襲來,他反手打到那截白嫩的手腕上。
梁螢吃痛出聲,手中的剪子被他打落在地。
她以為是村裡的土匪來侵犯,摸黑又抓又踢,趙雉心中懊惱,用最強硬的姿態直接把她鎖喉在床上。
梁螢驚恐地發出“嗚嗚”聲。
肢體交纏,鼻息裡聞到的血腥與男人身上的野蠻氣息令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些殘暴的兵油子,頓時像野貓似的使勁撓人。
指甲抓破皮肉,令趙雉呲牙。
床上女人的馨香瀰漫在鼻息,他一臉發懵,對這情形不明所以。
也在這時,趙老太和龔大娘受到驚動,忙撐燈來探情形。
山裡的夜頗有些冷意,趙老太披著外衫走到門口,推門便見到床上的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纏在一起。
她先是愣了愣,而後“哎喲”一聲,捂眼道:“這簡直不成體統,還沒成親就睡一塊兒了,傳出去不像話!”
梁螢:“???”
趙雉:“???”
龔大娘見她被壓制住了,忙上前激動道:“秀秀莫要動粗,這可是老夫人替你討來的媳婦兒,嬌貴得很!”
趙雉:“???”
於是兩個婦人慌忙上前把他推開。
趙老太不客氣地掐了一把自家崽,指責道:“粗鄙糙漢,阿螢身嬌體弱,哪經得起你這般動粗?!”
趙雉皺眉,質問道:“阿孃,這是何人在我屋裡?”
他說話的聲音低沉,透著幾分不耐與凜冽。
梁螢方才被他鎖喉,頸脖極不舒服,咳嗽得眼淚汪汪。
趙老太瞧著心疼,再次斥責道:“你看你乾的好事,半夜摸回來做什麼,把阿螢驚嚇成這般。”
趙雉愣了愣,無法理解老太太道:“阿孃,這是我家。”
兩個婦人壓根就不理他,只顧著關切詢問床上的女人如何。
趙雉露出奇怪的表情打量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嬌弱女郎。
油燈下的臉因咳嗽而露出少許緋色,平添出幾分豔。桃花眼裡含著淚,神情委委屈屈的,梨花帶雨,嬌滴滴的樣子看起來極難伺候。
趙雉的眉頭皺得更深,再次詢問:“此人究竟是誰?”
趙老太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老孃替你討的壓寨!”
趙雉:“……”
為了挽回自家兒子的形象,趙老太當即和龔大娘一起把梁螢哄到自己的廂房裡去。
方才被嚇慘了,梁螢有些慫,腳下虛浮,很是害怕。
趙雉居高臨下審視她嬌弱單薄的身影,好似審判一般,眼神極具穿透力。
梁螢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息心裡頭更是忐忑,她不安地偷瞥了他一眼。
他的個頭極高,身量瘦削挺拔,頭髮有些凌亂,髮髻上只束了一支木叉。長眉入鬢,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鼻樑挺直,下顎輪廓分明,薄唇顯得刻薄無情。
趙老太確實沒有說謊,五官英挺悍利,警惕審視的樣子仿若一隻隨時準備獵殺的花豹,充滿著男性力量。
只是通身都是野獸般的嗜血不羈,不免叫人生出畏懼。
這樣的悍匪,自然讓梁螢膽顫。
趙老太感受到了她的不安,邊攙扶她邊說道:“阿螢莫怕,我兒就是生得兇悍了些,實則跟山雞一樣,說到底就是一隻家雞。”
梁螢:“……”
表情有些裂。
被比喻成家雞的趙雉很不適宜地撿起地上的剪子,扔到了桌上,只聽“哐當”一聲,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