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單獨洗,本座可以下去陪娘子。”他看出了我的顧慮,故意裝作認真地調戲我。
我一個激靈立馬鬆開了他的修長手指,吸了吸鼻涕,很有骨氣地挺直腰桿說:“我、我自己洗就行了,只是我沒帶換洗的衣裳……”
他護著我又走近水池幾步:“不用擔心,本座給你準備,你安心沐浴就行。想洗多久都可以,本座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本座的地方,叫一聲就行。”
我反應很遲鈍的半天才點頭:“好。”
臨走,他又特意親密地附在我耳邊淺淺道:“水不深,娘子下去,水線只能超過娘子的鎖骨,不會淹死娘子。”
我尷尬得癟嘴,“哦。”
再扭頭,身邊的蛇仙大人便已經化成一股風消失不見了。
見他走了,我立馬迫不及待地連拉帶撕弄開了自己的襯衣釦子。
脫掉全身衣物,光著腳丫一步一步試探著踩青石階下溫泉。
雙腿一截一截被溫度適宜的清水給淹沒,如上清所說,整個人走下溫泉,水位也只不過才剛剛到達我的鎖骨。
的確淹不死。
進了清澈溫暖的水池子裡,我著急地撩水清洗自己脖子胸口,原本敷在身上的片片瘮人蛇鱗已經消失不見了,手指觸及到的肌膚多出了幾條紅血痕,應該是之前我自己不小心用石子擦傷的。
背上的傷口沾了水,有種灼痛感,隱隱的,不是很強烈。
脖子胸口,還有腰,但凡被那兩個渾蛋碰到的地方,我都用力搓了無數遍。
越搓越惱火,越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可悲!
我才二十多歲,年紀輕輕就被厲鬼索命害死了,而我的親舅舅親舅媽,卻是間接導致我死亡的兇手!
我死了他們也不打算放過我,還找人來玷汙我……我恨死他們了,可那又能怎樣,讓上清幫我殺了他們?
我的事,又憑什麼總讓別人為我出頭,總讓別人為我雙手沾滿血腥。
脖子上的面板被搓得像褪了層皮一樣疼,我這才死心放過這片地方,然後是胸口、肩膀、腿……
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不放過,全部都搓得面板髮燙血紅才停手。
身體被清洗乾淨滿意了,我一頭悶進水中浸泡這頭長髮……
在水下憋了半分鐘的氣,才猛地昂頭從溫水裡出來。
這樣來回折騰了四五次,我的腦子方清醒了許多。
拿起那把被剪掉三分之二的短髮,我抓住髮絲用力捧清水搓。
一通洗下來,頭髮大把大把的掉,可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理上覺得好受些……
即便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也至少能稍稍麻痺下自己,讓自己,獲得短暫的丁點輕鬆。
在水裡磨蹭了有三四個小時,我趕在自己的四肢要被泡痠痛前摸著青石臺階爬了上來。
岸上放著上清早就給我準備好的一套古代女子的白色貼身裡裙,也許是覺得把全套都給我我未必會穿,所以就單獨把柔軟貼膚的裡裙送了過來……
不過,即便只是一件單薄的裡裙,也比我們現代夏天女孩穿的大長裙還要保守嚴實。
衣領繫好,扣上繡工簡單的腰帶,這套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
連腰帶的長度都正好合適。
該不會,是特意按著我的身材找的衣服吧……
但他,應該沒量過我的尺寸啊。
送來的淡藍色繡花鞋穿在腳上也非常合腳,一點不大,一點不小。
蛇仙大人原來是這麼心細的男人,我以前竟不曾留意過……
收拾好自己,我摸著石洞牆壁小心翼翼往光線明亮的洞口方向走。
出了山洞,我才發現洞外竟是片開滿五顏六色小野花的花海。
放眼俱是一望無際的花花草草,金色的落日餘暉從正前方投射過來,將整個山谷花野都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濾鏡。
風清天高,落日沉入青色雲海,繁花似錦,點綴在安靜寧和的深山幽谷。
晚風習習,攜來淡淡的清清芳草花香,令人莫名的心緒平和,心曠神怡……漸漸,便忘記了一切煩惱。
“喜歡這裡麼?”
男人的清朗嗓音在身後響起,一束五色小雛菊遞到了我的眼前,讓我不由驚了下。
我回頭看他,一時不知所措:“上清……”
他目光溫柔的把花送到了我手裡,好脾氣的哄著我:“同我這樣生疏做什麼,我送花給自己的娘子,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