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娘也閒著,那正好,我們聊聊。剛好我最近在盤賬,這才發現,前陣子置辦各家的年禮,連帶著準備家裡人的衣裳、首飾,還有上兩個月給姐夫那還的賭債,林林總總算下來,真是沒少花。
如今,娘執掌中饋,這些銀子自然是公中出才合適,再混為一談不好。
我剛好拿到了單子,等回頭娘瞧瞧,若是沒問題,等什麼時候方便了,把銀子從公中給我就成。趕在年前把賬清了,也省得賬還過年,明年又得算一遍,太麻煩了。”
一聽顧傾歌提銀子,岳氏就頭疼。
銀子銀子,她哪有銀子?
這要是換在平時,岳氏早就跟顧傾歌罵起來了,只是眼下,她還有事求著顧傾歌呢,她有火氣也不敢發。
扯著嘴角,岳氏揮揮手。
“傾歌,一家人談銀子也太傷感情了,剛好,我這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顧傾歌垂眸,“娘又有要緊事了?”
“倒的確有件事。”
看著顧傾歌坐去了桌邊上,岳氏也跟了過去,她斟酌著措辭解釋。
“你也知道,景鴻南下賑災出了事,耽擱了許久才回來,這麼長時間,京中的許多事都難免出現變故,連帶著他職務的那點事,也跟從前有些不同了。
我一早就說過,朝廷的人脈得維持走動著才好,只是景鴻性子耿直,並非那種善於阿諛奉承,能與人虛與委蛇的人,連帶著與人走動,他也都會覺得也有結黨營私之嫌,怕影響不好,這事也就耽擱了。
景鴻有他的原則,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但是,男人們不能辦的事,咱後院的女人也是能辦的,咱們做家眷的,該幫襯的,總是得幫襯一二才好,你覺得呢?”
端著桌上的茶盞,顧傾歌低頭喝茶。
她一遍遍地在心裡想,岳氏口中那個並非善於阿諛奉承,也不喜與人虛與委蛇的人,到底是不是莫景鴻?
曾經的莫景鴻,或許還能與這幾個字,沾上幾分邊,算是謙謙君子,端方如玉。
可現在……
似乎差了很多。
顧傾歌默不作聲,瞧著她不接茬,岳氏的臉色都更沉了些。
“傾歌,我知道因為孟綰綰,你最近和景鴻生了許多嫌隙,但孟綰綰也就是個妾而已,生出來的孩子,也就是個庶子,礙不著你什麼事的。你是景鴻的夫人,你們夫妻一體,只有他好,你的日子才能好。尤其是如今,顧家在走下坡路,你的指望就更只在景鴻身上了。他眼下仕途不順,你幫襯一把,他也能記著你的好,才不會有了新人而忘了你這個舊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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