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華公主進來,聽她詢問,許少安臉沉沉的,他沒有開口。
抬手,他將手裡的密信,就著桌上的燭火燒掉。
不明山是他的一個大秘密,昭華公主也就只是知道他在那有些人手而已,並不清楚具體細節,而那些事,也是絕對不能被昭華公主知道的。
密信,自然也不能被昭華公主瞧見。
哪怕不明山已經沒了。
依舊不行。
眼見著密信燒成了一團灰燼,再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許少安這才揮揮手,讓影衛退下去。
“你下去吧,有事的話,我再叫你。”
“是。”
影衛應聲,即刻就閃身退了出去,屋裡一時間只留下了許少安和昭華公主,以及石嬤嬤三個人。
昭華公主滿臉疑惑,她揮揮手也讓石嬤嬤退下去了。
之後,她走去桌邊上坐下。
“到底怎麼了?什麼事,還值當你發這麼大的火?是不是莫家那頭,又過來鬧了?還是皇兄那頭,又找你麻煩了?你仔細跟我說說,我來處理。”
在昭華公主的印象中,多數時候,那個發火的人都是她,反倒是許少安,溫文爾雅,一直勸著她。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她能想到的可能,也就是這兩種了。
聽著昭華公主詢問,許少安看向她,眼底裡也閃過了一絲煩躁。
只是,為了維持自己儒雅矜貴的形象,他耐著性子,挑揀著能說的,跟昭華公主解釋。
“我剛剛接到咱們的人傳的信,說顧傾歌和顧鎮平,已經平安回京了,最遲明日一早,他們就能抵達京城。而且,這訊息已經送到了宮中,皇上派了二十人迎接,據說是因為顧鎮平和顧傾歌不但剿匪順利,還有收穫,讓龍心大悅,特意讓人迎接,以示看重。”
聽著這話,昭華公主的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也難怪許少安這麼生氣。
這兩日,她不是在照顧孟綰綰,就是在想著收拾莫景鴻,收拾承恩伯府,再不就是考慮和莫景鴻斷了之後,孟綰綰應該尋個什麼樣的人家,嫁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都要把顧傾歌這個人,忘到腦後去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就這麼一疏忽的工夫,顧傾歌居然都要回京了。
“怎麼會呢?”
目光灼灼地盯著許少安,昭華公主眉頭緊鎖。
“你不是說,不明山那頭有自己人?而且那些土匪窮兇極惡,非尋常土匪可比,不明山也易守難攻,官府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就憑顧鎮平和顧傾歌,帶了區區三百個跟他們有恩怨的蒼狼軍,他們怎麼可能會剿匪順利?拿下了不明山?更別說他們還是初六才離京的,這滿打滿算,也才六七日而已,跑個來回也要這些時間吧,他們怎麼會這麼快?”
一聽昭華公主這話,許少安就來氣。
他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明山佔據了絕對的地形優勢,又有鬼窟迷林做依仗,有彭放和褚易提前接到訊息,聯手做局,還人手充足,怎麼可能弄不死顧傾歌?
他也想知道,那些他讓人精心挑選的蒼狼軍,怎麼就成了剿匪的利刃?
快?
他們是夠快的。
他讓褚易詐死,隱匿在不明山做軍師,隱姓埋名,苦心籌謀,褚易有謀,彭放有勇,相得益彰,他們盤踞不明山十幾年,斂財應戰,從未失手過,怎麼這麼快,就被顧傾歌和顧鎮平清理了個乾淨?除了下落不明的褚易,連個活口都沒留下?
不明山,那可是他財富的主要來源,是他籌謀大業的基石。
他費心費力,籌謀積澱,就這麼被顧傾歌、顧鎮平毀了,他怎麼能甘心?
他怎麼能不恨?
桌下,許少安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怒火和恨意幾乎抑制不住,連帶著他的喘息聲,也比尋常時候要粗重不少。
“這個顧傾歌,留不得。”
許久,許少安才從牙縫中,僵硬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雖然被矇在鼓裡,很多事情和很多細節,昭華公主都不清楚,可瞧著許少安在氣頭上,昭華公主哪有不順著他的?
輕輕抬手,拉住許少安的手,昭華公主重重地點頭。
“你說得對,這顧傾歌的確留不得,要不是她,綰綰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不會吃這麼多的苦。這次她運氣好,從不明山逃回來了,讓她撿了便宜,可不是每一次,她都能這麼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