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伯侯離開不久,西伯侯姬昌也告辭歸國,紂王准奏。
姬昌離開之後,費仲找到紂王,勸諫道:“姬昌外若忠誠,內懷奸詐,以利口而惑眾臣。面是心非,終非良善。恐放姬昌歸國,軍有持戈之苦,將有披甲之艱,百姓驚慌,都城擾攘,誠所謂縱龍入海,放虎歸山,必生後悔。”
紂王不悅道:“詔赦已出,眾臣皆知,豈有出乎反乎之理?再者王后相求,孤王已經答允,怎忍負之?”
費仲三角眼轉一轉,計上心頭,拜道:“臣有一計,可除姬昌。”
00ks紂王道:“計將何出?快快說來。”
費仲對道:“既赦姬昌,必拜闕方歸故土,百官也要與姬昌餞行。臣去探其虛實,若昌果有真心為國,陛下赦之;若有欺誑,即斬昌首以除後患。如此,蘇王后那裡,亦有所交代。”
紂王沉思片刻,不知為何,本能的對姬昌以及西岐感到厭惡,點頭同意:“就按愛卿之計行事吧!”
次日一早,姬昌臨午門,望闕拜辭謝恩,隨帶家將,出了西門,來到十里長亭。
百官欽敬,武成王黃飛虎、梅伯、杜元銑、趙啟、微子、箕子、比干等俱在此伺候多時。
姬昌下馬。黃飛虎與微子慰勞道:“今日賢侯歸國,不才等具有水酒一杯,一來為君侯榮餞,尚有一言奉瀆。”
姬昌道:“願聞。”
微子道:“雖然天子有負賢侯,幾致賢候喪生。但望乞念先君之德,不可有失臣節,妄生異端,則不才輩幸甚,萬民幸甚!”
姬昌頓首謝道:“感天子赦罪之恩,蒙列位再生之德,昌雖沒齒,不能報天子之德,豈敢有他念哉。”
百官執杯把盞。姬伯量大,有百杯之飲,正所謂“知己到來言不盡”,彼此更覺綢繆,一時便不能捨。
正歡飲之間,只見費仲、尤渾乘馬而來,自帶酒席,也來與姬昌餞別。
百官一見費、尤二人至,便有幾分不悅,個個抽身,俱先散了。
姬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拜謝道:“二位大人,昌有何能,荷蒙遠餞!”
費仲道:“聞賢侯榮歸,卑職特來餞別,有事來遲,望乞恕罪。”
三人酒過數巡,費仲道:“請問賢侯,仲常聞賢侯能演先天八卦數,斷易天機,無有不準,果有此事?”
姬昌答道:“陰陽之理,自有定數,豈得無準?但人能反此以作,善趨避之,亦能逃越。”
費仲不動聲色中開始下套:“當今天子當政以來,所行多有昏亂,未知國事如何?”
姬昌半醉之間聽得問天子休咎,內心一喜,故作蹙額欷歔,嘆道:“國家氣數黯然,社稷將盡,只此一傳而絕,不能善其終。”
費仲、尤渾二人對視一眼,各自亦露出喜色,姬昌出此大逆之言,已經足定死罪了。
三人復又舉杯歡飲,氣氛熱烈,少頃,二人又問道:“不才二人,亦求賢侯一數,看我等終身何如?可否得善終?”
姬昌當即在袖中演算一卦,看了二人一眼,面露異色,沉吟良久,方說道:“你二人死得甚是蹊蹺。將來不知何故,被雪水渰身,凍在冰內而死。”
二人聽罷,心中大怒,只覺姬昌以算卦之名,暗中咒罵自己二人,但作為笑面虎奸臣,面上不露聲色,仍含笑道:“不知賢侯平日可曾演得自己究竟如何?”
姬昌對自己的命數當然清楚,還沒出西岐之前,早就算的清清楚楚了,只要沒有大的變數,就不會有差,回道:“這平昔我也曾演過。雖有一些劫難,但還能得個善終正寢。”
費、尤二人心中暗怒,強忍著又喝幾杯,告辭而去,在馬上罵道:“這老畜生!自己死在目前,反言善終正寢,我等反寒冰凍死,分明罵我等。甚是可惡!”
二人心中有氣,急急忙忙朝見天子,奏道:“姬昌怨忿,亂言辱君,罪在大不敬。”
紂王皺眉道:“這匹夫!孤王赦他歸國,倒不感德,反行侮辱。他以何言辱我?”
費仲道:“他曾演數,言國家將亡,只此一傳而絕,陛下亦不能善終。”
紂王勃然大怒:“安敢胡言亂語,侮辱君父?你不問這老匹夫死得何如?”
費仲曰:“臣二人也問他,他道善終正寢。”
紂王豁然起身,眼中有黑色微茫閃過,心頭頓生暴虐:“傳孤王旨意,命晁田趕去拿來,即時梟首,號令都城,以戒妖言!”
姬昌送走了費仲和尤渾二人之後,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