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再看看牛車上其他幾個家裡有女兒的婦女,果然都是一臉熱切的看著她。
顧晚舟想了想說,“不曾聽說,不過據我觀察,蕭公子似乎患有隱疾,不是良配……”
“什麼隱疾?”
顧晚舟這麼一說,一車的婦女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睜著渴盼的眼神,看著顧晚舟。
鄉下人平日裡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最大的樂趣恐怕就是說道說道東家長西家短了。
“昨天你婆婆去鬧的時候,我聽蕭公子說讓你研究一味疑難雜症的藥方,可是……治那個的?”
有人聯想豐富,立刻腦補出了證據,來證明顧晚舟說的話。
顧晚舟只是一臉的難為情,尬笑著也不說話。
見此情景,那人以為自己是說對了,“我就說嘛,他蕭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怎麼可能親自來請你,原來是為了偷偷摸摸的治病。”
“咳咳,那個顧大夫,我不是說你的醫術不行……”
那婦女說完,覺得有些不妥,又向顧晚舟解釋。
顧晚舟表示她不方便開口發表意見,“無妨,無妨。”
婦女人嘰嘰喳喳,由蕭公子的隱疾,說到了張老漢,又說到了宋氏,話題內容之豐富大膽,連顧晚舟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人,聽了都臉紅。
這麼尬聽了一路中年婦女的八卦,在顧晚舟萬分難受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鎮子的集市上。
和剛上車時刻意的孤立不同,此時那些婦女一個個都非常熱情的顧晚舟打招呼,才下車離開,似乎她們已經多麼熟悉了似的。
顧晚舟和所有人揮手作別,來到了和丁掌櫃約定的地方。
丁掌櫃此時已經在等著了,看到顧晚舟,面含笑容走過來,“顧娘子。”
顧晚舟也笑著和丁掌櫃打招呼,然後放下藥簍,遞到丁掌櫃面前,“這是我這一次帶來的草藥。”
丁掌櫃只是大略了掃了一眼,就笑著道:“顧娘子的藥材我放心。”
然後乾脆的掏出了一兩銀子。
顧晚舟連忙推辭,“你已經付過定金了,這些藥材還不夠十兩的價值呢。”
丁掌櫃笑著說:“那十兩銀子,是總定金,我們每一批貨,還是要結算清楚的。”
顧晚舟這才點點頭,收下了那一兩銀子。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勞動,終於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雖然只有一兩,但是對於窮的叮噹響的她,也是一筆鉅款了。
和丁掌櫃分開之後,顧晚舟立刻就到了鎮子上最大的成衣店,挑了一床乾淨的被褥,誰知一問,卻得知這一床被褥要二兩銀子。
“我這被褥用的可是今年最新的棉花,最是煊軟不過了,你再摸摸這料子,也都是最上等的……”
成衣店老闆以為顧晚舟嫌貴,立刻舌燦蓮花的開始誇起自己的被褥。
可是顧晚舟不是嫌貴,而是身上真的只有一兩銀子。
有些不捨得鬆開煊軟的棉被,顧晚舟尷尬的道:“不好意思,我錢不夠,不買了。”
看著顧晚舟果真走出了店門,那老闆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明知道自己沒錢還摸什麼摸,髒了我上新的棉被……”
顧晚舟聽著,只想快點離開,到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
卻偏偏在她最尷尬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
“嫂子……顧大夫。”吳青峰快步走到顧晚舟身邊,不由分說,塞給了顧晚舟一把東西,“你先拿著。”
吳青峰說完,不給顧晚舟反應的時間,就匆匆的離開了。
顧晚舟伸開手一看,是幾粒小小的碎銀子。
這些銀子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兩,顧晚舟看著,只覺得十分的燙手。
她的話吳青峰聽不懂嗎,都說了兩人不要再有聯絡,吳青峰卻還要給她錢。
這些銀子她是萬萬不能收的,吳青峰老實忠厚,也是一個死性子,如果自己收了,吳青峰以後肯定還會繼續給自己銀子。
想了想,她把銀子揣在懷裡,準備回去之後,再找機會還給吳青峰。
躲在暗處的吳青峰看到顧晚舟把銀子收起來之後,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這一段時間以來吃得苦,都值了。
自從上一次和她一起逛街,看到她喜歡新衣服和新被子,捨不得給自己買,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多賺些銀子,讓她想買什麼買什麼。
所以看到顧晚舟收了他的銀子,他比什麼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