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明明應該很安靜,但此刻卻顯得有些喧囂。
一道道哀怨聲不斷傳來,憤怒的濤聲不斷地擊打著林燁的心臟。
可他的表情卻還是格外冷靜,看著眼前的黑暗,感覺到洞穴內的人已經走了,這才衝著面前的虛空開口道:“我想,裘宗主既然特意用翟望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又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應該不是想就這樣躲在黑暗裡不出來見人吧?”
靜默片刻後,虛空內傳來了一聲輕笑:“林小友,你太著急了。”
林燁看得出來,裘臨淵之所以一直不動手,就是為了等戰雲將裘蘭心從洞穴之內帶出去。
“不過我很好奇,既然你把我女兒帶到了這裡來,為何現在又任由她離開呢?”
裘臨淵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了最開始的位置,他的身影也隱隱約約在黑暗之中浮現。
林燁十分平靜,面無波瀾:“我帶她到這裡來,並不是想用她來牽制你的。”
“噢?”裘臨淵眉頭一揚:“那你這是何意?”
“很簡單,因為昨日我便已經確定,這洞穴之內必然有見不得光的東西。而她是你的女兒,我帶她來,只是為了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若是我們幾人遭遇不測,最起碼還有人能證明我們的清白。”林燁娓娓道來:“當然了,現在任由她離開,是因為我知道,如果她堅持留下來,其實也牽制不了你什麼。一個接手煉製滅世大陣的人,若是心有顧慮,那就不會做這件事了。既然你已經開始煉製血池大陣,就說明你已經擯棄了心中的一切雜念。你女兒若是能自己走最好,若是不走,你是不會在乎為了所謂的大事業,放棄自己的女兒的。”
林燁看得很清楚,裘臨淵現在滿腦子都被所謂的血池大陣所佔據了。
在他心裡,唯有眼前的“大事業”,才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追求。
或許在此之前,他心裡還有掛念,那就是裘蘭心的母親。
可裘蘭心的母親一死,他便已經無所顧忌了。
否則,也不會一口氣將上千人投入到血池大陣之中。
而且血池大陣這樣的大邪陣,本身就會對人的思想和心理造成影響。
人在控制它的時候,實際上也在被其所控。
別的不談,就衝他對裘蘭心是個女兒身,無法繼承他的事業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他本身就已經認為,血池大陣比裘蘭心
重要的多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將裘蘭心留下來呢?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林燁手中劍光一抖,照目間便是滿室霜華:“而且,我林燁做事,從來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做賭注!”
無匹的劍氣瞬間席捲而來,洞穴之中原本就有的狂風,在這一刻竟然被生生轉動了方向。
不僅如此,風中的血腥之氣也在瞬間被這股由通天劍掀起的狂風給吹散。
取而代之的,是澎湃無匹的劍氣!
林燁不再壓制自己的修為,空淨大圓滿的修為瞬間讓氣海沸騰起來,整個人的氣場也變得無比凌厲。
左手並指在通天劍上劃過,瞬間一道道藍霜火佈滿了整個劍身。
這股強大的劍氣在洞穴這樣閉塞的空間之內,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壓。
劍氣的餘波將山壁卷得嘩嘩作響,一道道劍意竟然將山壁砍得七零八落,而且這還只是餘波而已!
看著眼前這名少年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力量,裘臨淵沒有慌亂,倒是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安寧的日子過得太久,總會讓人忘記一些激情的過往。”裘臨淵開口,聲音悠長:“本座也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未
曾酣然一戰了。即便和忘劍宗鬥得你死我活,但始終覺得那些所謂的對手太平庸、太無趣了。”
說話間,他輕輕抬起兩隻手。
雙手虛握一下,頓時身後的重劍便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震動聲。
和通天劍清脆的劍鳴比起來,更像是一頭沉睡的老牛忽然肅清,有種笨重的力量感。
重劍出鞘,瞬間出現在了裘臨淵的手中,他身邊的空氣都伴隨著重劍出鞘而震動了一下,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氣浪,狂暴盪開。
重劍和普通的長劍不同,其劍意的展開都是伴隨著一聲聲大地震動的沉悶聲而來的。
沒有風,卻讓空氣不斷因為其而抖動起來。
當重劍在手的剎那,那把重劍之上繁複的符文瞬間亮了起來。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