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直接在這兒忙到晚上。
簡直是一目十行,奮筆疾書,才勉強把兩千多份脈案給看完,並做了註解和分類歸放,相應的診治法子也寫上了。
原本林溪勤加苦練,已經可以相當熟練的用毛筆寫出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結果這會兒忙的叫她完全顧不上寫規整好看,就一個要求——能認就行。
筆都要寫冒火星了。
然而,林溪才剛看完最後幾份,外面又有醫徒帶著官差進來。他們抬了一個大箱子。
林溪聽見動靜下意識抬頭看,握筆的手哆嗦了下。
“那……那些是……”
這會兒,藥廬裡已經傳開來了個女郎中,且被林醫令親口承認醫術很好的訊息。
那醫徒和官差看林溪的眼神就又探究又好奇。
他們放下箱子,醫徒拱手道:“回林郎中,這是今個兒結出的脈案,需要您一併看完。”
林溪眼皮子一跳:“一共多少?”
醫徒恭敬道:“三百零六。”
啪嗒一聲,林溪手裡的筆掉在了桌子上。
手腕的痠痛令林溪有些恍惚,她質疑:“就我一個人看??沒有別的郎中?”
“自然是有的。”醫徒說,“還有五名郎中一併躍著。不過百姓得的病狀不同,有些輕,有些嚴重。那些容易診治的,其他郎中已經找了出來解決。剩下這些,他們力所不能及,只得送過來這邊。”
林溪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說……專門把難的留給她唄!
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林溪撐桌坐直身,嚴肅的問:“先前是誰處理這些?”
醫徒:“是林醫令。”
林溪:“沒有別人和林醫令一起處理了?”
醫徒:“藥廬裡,林醫令的醫術是最高的,這些脈案也便由林醫令斷。若是連林醫令都沒有辦法,其他人更沒有辦法了。”
林溪話語間多了些咬牙切齒,“林醫令既也處理,那他人呢?!”
醫徒回想了下,不確定的說:“好像從傍晚開是,就沒有見過林醫令。興許林醫令是出外診了。”
什麼出外診!
一定是把她當冤大頭的苦工,自個兒回住處休息了!!
不然,外面那麼多郎中,難道不清楚這些脈案更重要,更需要林醫令?外診能輪得到林醫令親自出馬??
呔!
這個老頭!
林溪:她要掀桌了!!
可能是看林溪的臉色太難看,醫徒有點怵,道:“林郎中稍安勿躁,這些脈案其實不是非要今個兒看完,明日下午之前也是來得及……及??”
餘光一掃,醫徒突然發現兩邊的架子空了!
再看林溪身邊兩側,擺滿了脈案。
這林大夫竟然都處理完了?!
林溪木著臉說:“你,速去請林醫令來。另外,這些我已看完,你們一併帶出去,按我寫的做,如有不決,可來問我。”
醫徒驚了。
竟然真的看完了!
饒是林醫令,都沒有這麼快!
這新來的林郎中,竟恐怖如斯!
醫徒肅然起敬,恭敬拱手道:“林郎中果然名符其實,小的這便照做。”
林溪:“……”
待人把脈案都抬走了,林溪扶住臉,表情一度很空白。
她甩了甩髮酸的手腕,想罷工,但是看到那個大箱子裡的脈案,想到此時正在受苦的百姓,又罷不出來。
“算了,我就當在為沈忱積善行德!”
那小老頭最好快些來!
不然……
……
另一邊。
林醫令覺得,自己今個兒真是精神百倍。
他治完藥廬的病人,出了趟外診,就慢悠悠的回了自個兒住處。
路上還碰到了巡查的齊大人,對方一臉如喪考批似的表情,不過見到他時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變臉,人已經近至眼前。
“林……林醫令,真是好巧……巧啊……”
齊大人的神情因半哭半笑而顯得扭曲。
林醫令覺得沒關係,他今個兒心情好,看齊大人都不覺得傷眼了。
“巧啊,齊大人這是去做什麼?”
林醫令突然的好臉,叫齊大人有點受寵若驚:“去東側看看呢。林醫令似乎很高興?”
“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