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醫令的話音落下,偌大房間裡突然寂靜,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這時,他們才終於注意到林溪,齊露驚詫。
還真是女子!
藥廬裡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子的?!
要知道,這裡的郎中全都是男子。難道是醫徒?不對,醫徒也沒有收女子的。病人?但她瞧著健康的比滿屋子的人加起來都還活蹦亂跳的!
林溪不慌不忙的俯身,扒開病人的眼睛看了看,然後才道:“再加蒼朮煮水,給他灌下去。”
林醫令看著林溪,眉頭皺的更緊。
片刻的沉寂過後,旁邊一個郎中過來,怒道:“林醫令面前,豈容你班門弄斧,胡說八道!若是耽誤診治,你承擔得起嗎?!來人,還不快把這女子帶走!”
齊大人還在外面,見此,嚇的魂飛魄散,顧不上嫌棄裡面病人多,連滾帶爬的跑進來。
“林醫令息怒,息怒啊!”
齊大人也想趕緊把林溪給。帶走,可這是杜先生和知府帶來的人!
齊大人硬著頭皮道:“不瞞林醫令,此人是杜先生和知府舉薦的,說是名郎中,醫術極好,這才帶進來,看看是否有什麼能幫得上的地方。”
那郎中不屑道:“郎中?一介女子,怎麼做得郎中?她懂嗎?真是笑話!趕緊把她帶……”
他還沒說完,驀地對上林溪冷厲的目光,話音一滯。
“女子如何做不得郎中?!”
林溪站直身子,攏了攏衣袖,面色極冷。
她視線掃過所有人,一字一頓猶如珠玉擊地:“這世上之職,有哪條明文規定只許男子為之,女子不可為?又有哪條證明女子一定遜於兒郎?!”
“你們既然知道杜不由杜先生,那你們也該知道,你們用著的藥材,有不少是我遣人送來的!”
“你們如今用著的藥方,也是我寫的!”
“論醫術,你們未必長於我,可能也未必遜於我。”
“但論眼界、品德,”林溪看向那說話的郎中,對方已面紅耳赤,怒視於她,她冷笑,“爾等大不如人。輕於女子,亦爾等之卑。”
最後一句話出,滿堂都似乎震了震。
林醫令微眯起眼,看林溪的目光微變,多了些怔愣。
他還未說什麼,先前那郎中已是勃然大怒:“放肆!這裡豈容你個黃毛丫頭胡言!”
郎中看向齊大人,板著臉道;“齊大人你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這人拖出去!”
齊大人心頭一跳,連連應是。
但就在上前時,林醫令突然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老夫'說要趕她走了嗎?”
齊大人一愣,那郎中也愣了下,臉色難看。
林醫令斥道:“都閉嘴!還有你姓齊的,出去!沒聽見老夫先前跟你說的嗎!”
齊大人臉一陣青一陣白,轉身出去。
倒是林醫令面色如常,看著林溪,問:“你剛才說怎麼治這人來著?”
林溪打量了下林醫令,將方才的話複述了遍。
林醫令邊聽邊點頭,沉吟後道:“確是良方。”隨即叫旁邊呆住的醫徒去做。
然後林醫令目光越過林溪,看向她身後那些病人,明顯都好了不少,也不哀嚎了,一些人身上還扎著銀針。
“那些都是你治的?”
“是。”
林溪從容頷首。
林醫令繞過去,“與老夫說說,你分別是如何治的。”
大好的證明機會,林溪自然不會放過,順著過去一一講解。
旁邊的郎中們都看傻眼了,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
直至林醫令注意到他們,怒斥了一句怎麼還不去看病人,他們才恍然回神,手忙腳亂的繼續診治。
但走動間,仍然忍不住朝林溪和林醫令投去目光。
很快,林溪和林醫令就到了最後一個病人的木板床前。
聽完林溪說的,林醫令靜默良久,“人的真才實幹做不得假,你確實醫術不錯。”
林溪毫不客氣的道:“不是不錯,是上乘。”
林醫令嘴角一抽:“你倒不謙虛。”
林溪道:“別人都懷疑到我跟前了,我為何不用自己的本事回一巴掌?”謙虛個屁。
林醫令聞言,怔了下。
林溪看他一直盯著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醫令?你怎麼了?”
林醫令回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