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羅姑娘果真發起了燒。
姜映梨給她測過體溫,沒超過三十八度五,便沒有給她打退熱針,而是進行了物理降溫。
好在是冬日,提供了不少方便之處。
姜映梨拿著潤溼的帕子放在窗外,很快就凍得邦邦硬,搭在額頭降溫,期間再喂些溫水,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在後半夜退了燒。
姜映梨鬆了口氣,靠在床邊,搭著襖子,勉勉強強眯了會兒。
翌日天擦亮,幾人就醒了。
金嫂子還來看過情況,“東家,羅姑娘可好些了?”
姜映梨已經趁著天亮,給人又打了一針保胎針,她打了個哈欠,“昨夜發了燒,現在算是穩住了。”
“太好了。”金嫂子鬆了口氣,見姜映梨臉色不大好,她忙道,“東家快去洗漱了,等會吃了早飯,先歇息會兒。這裡有我,我定然看好羅姑娘的。”
姜映梨也沒有拒絕,她伸了個懶腰,出門去簡單洗漱。
大黑豚和金小光兩人正半蹲在屋簷下漱口,大黑豚臉上不見昨夜的半分銳利,眼神憨傻。
金小光注意到他手上腫起來的大包,他探頭不解:“大黑哥哥,你的手怎麼了?”
“……我昨夜夢見了個好大的蚊子,嘴巴有這麼這麼長。”大黑豚長吁短嘆,比劃出誇張的長度。“它一口紮在我手上,我拼了命地捏著那蚊子腦袋。”
“結果那蚊子的頭好結實,我越是捏,它咬得越是深,後來我就不敢捏了……”
金小光撓了撓頭,困惑:“冬天不是沒有蚊子嗎?蚊子都凍死了啊!”
大黑豚歪著頭,認真思索了片刻,“……可能那蚊子穿了冬衣,抗凍!”
金小光倍覺有理,他剛要說話,扭頭看向姜映梨出來,眸子一亮,急忙關切道,“東家姐姐,你昨夜可有被蚊子咬?”
他先前膽子小,也怕陌生人,但跟姜映梨打過幾回交道,她不但會給他好吃好穿的,還給他看過珍貴的夜明珠,金小光就覺得姜映梨是個大大的好人。
自然也願意多關心她。
姜映梨挑眉:“什麼蚊子?”
金小光立刻把大黑豚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問了句,“東家姐姐睡得可好?”
姜映梨覷著大黑豚腫得高高的傷口,頗為無語。
“……”
神特麼的蚊子!
明明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
她技術好著呢!
而且,誰叫他撕了膠布的!
想起昨夜大黑豚跟仇人一般的力氣,姜映梨低頭看著手上的痕跡,心情複雜。
她面板本就白,經過一夜,現在就顯出來了大片的青紫。
金小光人矮眼尖,覷見那片傷痕後,不由大驚:“東家姐姐,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也是被蚊子咬的嗎?”
姜映梨扯了扯唇角:“……是啊!一隻不知好歹的蚊子咬的。”
金小光當即拍著胸脯,“東家姐姐莫怕,晚上我給姐姐燻艾草,燻死那些抗凍的壞蚊子!”
大黑豚還記著昨夜姜映梨哄騙他的事,彆扭著別過身子,不肯跟她說話,但見小夥伴這般熱情,他又有些糾結。
姜映梨瞧見他這副扭捏的模樣,不禁想笑,忍著笑跟金小光道了謝。
金小光自覺自己被尊重,更是家裡的小男子漢,當即便幫著姜映梨拿新柳條沾青鹽,又是幫著打水,忙得不亦樂乎。
早飯吃的是稀飯配油果子,每人還有個煨紅薯。
紅薯是用炭火烤出來的,表皮烤得炭黑,剝開後,卻是橙黃的薯肉,一口下去清甜軟糯,很是舒適。
姜映梨吃過早飯,便去補覺了。
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然醒來。
金嫂子已經在準備午飯,見到她醒來,忙道:“東家,那位羅姑娘已經醒了。她鬧著說要回去,我給勸住了。但我問她家人可在,讓其來接人,她也不肯說,恐怕是……”
她跟姜映梨對視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恐怕也是位可憐人。
姜映梨倒不這麼想,她頷首應了句:“我去看看她。”
“等等,我剛出去買了尾烏鱧,都說女子孕中喝了好,特地燉了一早上的,您端給羅姑娘墊墊肚子,她醒來都不曾進食過。”說著,金嫂子端出一碗熬得奶白奶白的魚湯出來。
燉了一早上,魚骨頭都給燉爛了,魚肉也幾乎湯水融為一體,上面只撒了青翠的蔥花,瞧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