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餚,主打便宜分量足,幾人吃得很是歡快。
姜映梨簡單吃了些,又啃了個桃子,在藥堂裡溜達消食,就聽到內室傳來的動靜。
她撩起簾子入內,就見男子已然醒來,他眼中的頃刻間散去後,立刻浮起警惕。
他覷見陌生的環境,第一時間想爬起,結果被胸口的疼痛刺激得往後倒。
然後,他彷彿聽到了一道天籟之聲,一隻柔軟的手扶住他的肩背:“別亂動。”
周羨一驚,扭頭就對上一張豔若桃李的臉,一雙明媚的眼眸仿似趁著萬千星芒,垂落到他跟前的髮絲盈著淡淡的桃子清香。
聲音如金玉相擊,泠泠響起,“你是再找你的兄弟嗎?他們去縣衙報官了,暫時未歸……”
周羨本來暈暈乎乎,聽到“報官”二字,驟然清醒,神色一凝,“報官?什麼時候去的?不行,我得去……唔……”
他剛要翻身下床,動作驀地一僵,饒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耐不住傷口的疼。
姜映梨沒想到對方這般莽撞,蹙眉摁住他,“別動。你這傷口才縫合好,內裡器官都不曾正常歸位,你這樣胡亂動彈,還想不想好了?”
“他們……”周羨額角都是細密冷汗,眼眸裡已在計量著此次的危機。
話音未落,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響動聲,是那幾個人回來了。
去時雄赳赳氣昂昂,回來時個個頭重腳輕,面色發虛。
姜映梨探頭喊道,“你們大哥醒了。”
喊了一句後,她總覺得這稱呼哪裡怪怪的!
聞言,幾人霎時如貓見了貓薄荷,一掃疲倦,眼眸閃亮地擠了進來。
姜映梨簡單囑咐兩句,“讓你們大哥躺好養傷,別再折騰了。我去拿藥!”
“是是是,謝謝大夫。”大漢一掃方才的態度,歡喜地頷首道了謝,等到姜映梨離開,他轉頭望來剛要跟周羨說話,就見對方目光落在姜映梨娉娉婷婷的背影上。
大漢解釋道:“大哥,你別看這小娘們嬌嬌柔柔的,你胸口那傷太大,當時血吱哇亂流,都成半個血人了。我們幾個兄弟都嚇著了,她居然眼也不眨,直接將我們趕出去,給你治病了。”
“嘿嘿,這娘們膽子大的很咧!換成旁的娘們怕是都嚇得鬼哭狼嚎了!”
說到這,他撓了撓頭,“老大,你感覺怎麼樣?”
周羨若有所思,抬手摁住胸口的布條,傷口處不見鮮血再滲出。
昏迷前的事,他還是有印象的,當時那把刀幾乎將他劈成兩半,若非他後仰卸掉了一部分力,當即就是個死人了。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了不少哭聲,傷口處的劇痛伴隨著高熱燒得他無法醒轉,直到剛才腦子方恍然清明。
“你去縣衙作甚?”周羨不答反問。
他的視線在大漢身上逡巡,“你這身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大漢一噎,似是想起不好的回憶,垂頭喪氣道:“這衣服質量好,我就給扒下來了。而且,不是老大你說的嘛,進城不能穿得如從前那般,總得有個身份嘛!”
“我就跟縣衙的撒謊,說咱們是振威鏢局的人,押鏢遇上了劫匪,老大你為護鏢傷勢過重。不然,這裡的大夫哪裡肯輕易給我們看傷。”
“結果沒想到倒黴得很,這醫館竟有官差守著。我當時心裡急得慌,就說禿嚕嘴了,沒成想那官差較真,非要拉著我們去報官。”
“方才翻來覆去的問些亂七八糟的,我們兄弟幾個差點沒交代在那裡。”
講到這,他心有餘悸。
以往這種動腦子的活計是輪不到他的,鬼知道他在縣衙是如何搜刮空腸子才想出那些言辭搪塞的。
周羨凝眉:“他們起疑沒有?”
大漢歪頭想了想,“……應該沒有吧?”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周羨不耐煩。
大漢欲哭無淚,“我,我不知道啊!老大,你是知道我的,腦子笨,嘴巴也笨,我,我就根據以往你扯著忽悠別人的那些詞說的……”
周羨:“……”
他閉了閉眼,剛要動身體,然後又是一僵。
大漢:“大哥,大夫讓你別亂動。”
“我知道。”周羨咬牙,忍著疼,重新閉了閉眼,“林阿三,附耳過來。”
大漢林阿三不明就裡,勝在聽話,湊到周羨腦袋邊,連連點頭:“……是……好,我這就去……”
打發走林阿三,其他幾人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