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冷淡,語帶疑惑:“謝公子,為何用這種目光看我?”
謝知彰回神,“抱歉。”
“謝公子特地前來尋我,是為何事?”沈雋意開門見山。
“你知道我想尋的是你?”
“我並非傻子。”
“……我只是想讓氛圍輕鬆些。”謝知彰斂了笑容,面容嚴肅,慢慢道:“沈公子可知曉自己身世?”
沈雋意撩袍在桌前坐下,聞言,他抬眸,黑亮的眼眸如點漆星芒,呼吸遲緩:“自然,我祖籍槐花鎮天水村。謝公子何出此言?”
“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謝知彰在他對面坐下,語氣篤定道:“沈公子,你乃是我謝家流落在外的血脈。不出意外,應當是我小叔謝危岑的骨血。”
沈雋意:“……”
沈雋意一時有些愕然,半晌,他轉頭看向身後端著薑湯回來的姜映梨。
“所以,前面你瞞著我的就是這件事?”
姜映梨的欲言又止,他並非不知曉,只是她既不願說,他自不想逼迫。
姜映梨點了點頭,“平陽公府的凌三爺見過你一面,曾與我商議過此事。但府試在即,我就先隱而未發,後來事情堆砌……本想與你說,沒成想就遇見了謝大公子。”
“凌三爺是我謝家姻親,這次也是他寫信通知我母親此事。”謝知彰溫聲道:“先前我還存有疑惑,畢竟凌三爺素愛玩笑,但興許命運就是奇妙。”
“柳城閉城幾日,今日方開城門,我雨天趕路,甫一入城,竟就遇見了你,可見上天都在指引我們相認。”
“而且,初初一見,我就知凌三爺不曾騙我等。”
沈雋意揚了揚眉,並未應聲。
姜映梨端著薑湯走到桌邊,將碗擱在他跟前,見他半晌沒有動靜,她問道:“阿雋,你生氣了?”
薑湯顏色昏淡,其上飄著紅豔豔的枸杞,沈雋意垂眸望著:“未曾。”
他怎麼捨得生薑映梨的氣。
謝知彰咳嗽了一聲,吸引兩人注意力。
“沈公子,你母親可有與你提起我小叔?我小叔是謝危岑,鎮國公府的么兒。”
沈雋意淡淡道:“不曾。”
“那……”
沈雋意截斷他的話,眸色平靜如無波無瀾的湖面,“謝大公子。”
“我娘與我爹年少夫妻,感情和睦,在天水村人人皆知,他們只得我一人,我既無兄弟姐妹,我娘亦與他人無干聯。”
“若有疑惑,你們儘可去杏花村李家打聽我孃的品行。”
講到這時,他的語氣愈發冷淡。
謝知彰解釋道:“我並非質疑令堂的高潔品性。只是,你與我小叔少時幾乎有九成九的相像……”
“所以,謝大公子是以我的相貌為基準來確認血脈?”沈雋意迅速接話道,“這世上樣貌相似者,並非只有親眷。”
這點姜映梨也認可,她附和道:“是的。便是天南地北,氣候環境截然不同,毫無血緣干係,卻面容一般無二亦是不少。”
前世網上多少人相隔千里,樣貌卻比兄妹親緣還要相同的。
比起這些胡亂猜測,當然是從科學層面驗證更加有根據。
謝知彰不以為然,“興許是有這種情況。但我對沈公子一見親近,就與見了自家兄弟一般,可見這就是血脈牽引。”
沈雋意:“……”
姜映梨:“……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因為看沈雋意長得像你小叔,從而產生的愛屋及烏的感受。”
“絕無可能。”謝知彰搖頭,他望向沈雋意,“沈公子難道沒有見了欣喜,似曾相識的感覺嗎?”
沈雋意聞言,腦海裡突兀地冒出了凌昭昭那張囂張刁蠻的臉。
他遲疑了下,果斷搖頭:“……沒有。”
謝知彰到底是行軍打仗多年的人,雖心有失落,面上卻不顯,頷首道:“是我唐突。我會先回去調查,屆時再來叨擾。”
他本來也是這般打算,沒想到趕巧撞見,一時亂了心神,錯了次序。
說著,謝知彰起身欲離開,他望著沈雋意道:“沈公子也可細細問詢令堂。不管你我是否真有親緣,但我與你一見如故是真,若有可能,還是願能結兄弟緣分。”
“告辭。”
說完,他一拱手,走出屋外。
謝知剛和親衛正站在屋簷下叨叨,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大哥,你們這就聊完了?要走了嗎?”
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