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昭一臉茫然,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指著姜映梨手裡持著的燈震驚。
“為什麼你要送她燈?”
明明是她出的錢!
一百兩饒是凌昭昭,也得需要貼補才能買得起,以她每月五兩的月錢都得攢一年多。
也幸虧她娘嫁妝多,對他們子女又大方,方才她敢這般大手筆花錢。
“這……”攤主被問住了,對於財神爺,他表現得很小心翼翼。
“……不然,小姐您再多挑些花燈走,這攤上的花燈,您要就全拿去。”
凌昭昭一噎,目光嫌棄地在攤上一掃而過,撇嘴:“我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甚?我要她手裡的這個,不,你不準再給她送了。”
便是凌昭昭再遲鈍,此時也覺得,自己彷彿是被坑了。
“……”攤主滿頭冷汗。
倒是凌降曜回過神來,眼看著蕭疏隱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他生怕凌昭昭再亂說,惹了他的不喜,回頭這樁婚事才是真的付諸東流。
他拉住凌昭昭,急道:“不過是一盞花燈,送人便送人。昭昭,不可小氣!”
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哥哥,怎麼連你都要偏袒這醜女?”凌昭昭惱火至極,“明明是我的私房錢付的,憑什麼就給她挑花燈?我便是全買下來,撕爛丟了,也不要給她!”
說著,她抬腳一踹攤子,攤子支得結實,顫了顫,沒有倒下,幾盞放在邊上的燈籠滾落至地。
凌昭昭踹疼了腳,她忍了忍,硬是沒抱著腳大叫,只是紅了眼眶。
“昭昭!”
凌降曜頗為無語,可看著妹妹委屈至極的模樣,心火到底散了些許。
攤主知道自己闖了禍,也不敢吱聲,更不好意思叫人把燈還回來,只能縮著頭裝鵪鶉。
姜映梨搖晃了下手裡的燈,頗覺無趣,放回攤上。
“這盞燈我不喜歡,就還給老闆了。”
她是無所謂,但凌昭昭擺明是要牽連老闆,她不欲為難。
攤主剛想拒絕,可看著氣惱非常的凌昭昭,話語又堵在嗓子眼。
這些貴人一怒之下,後果自不是他能承受的。
“……謝謝,謝謝夫人體諒。下回,下回我再……”
他未盡之意,皆在眼中。
姜映梨只頷首笑了笑。
與沈雋意兩人,朝著蕭疏隱一持禮,相攜離去了。
凌昭昭本該志得意滿,可看著眼前的一幕,又倍感刺眼。
明明是她贏了,可就是有種敗犬的既視感!
特別是,沈雋意離開前,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不,在她開始無理取鬧後,他就不曾再側目。
凌昭昭倍感委屈。
她低頭望著手裡搖曳的花燈,突然脾氣上頭,猛然丟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又因為燈籠扎得太過結實,竹子太有韌勁,直接回彈。
她摔了個大馬趴,終於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憑什麼,嗚嗚……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他為什麼不理我?嗚嗚嗚……”
她何曾被忽視!
特別是說不上來一種固執,她想跟沈雋意待在一起,最不想的也被沈雋意視而不見。
凌降曜:“……”
他無力的扶額。
這種受委屈躺在地上,亦或者抱著父親腳哭的事,自從凌昭昭七八歲請了教養嬤嬤後,可再也不曾出現過。
而今他是又覺丟人,又覺無奈。
“起來。”
沈雋意心口驟然不大舒服,他蹙了蹙眉,聽到身後驟然響的聲音,他忍了忍,才順著望去。
剛好看到這一幕,霎時心裡五味陳雜,頗為無語。
突然,就聽到姜映梨驀地笑出聲。
沈雋意側目看來,就見姜映梨眉眼彎彎,他頓了頓,“你沒生氣?”
姜映梨疑惑,“我為何要生氣?哦,你莫非說那兔子燈?我說真的,我不喜歡兔子。”
兔兔那麼可愛,在她眼裡還不如紅燒兔頭。
“再說了,也沒必要為了這麼個小東西跟凌大小姐置氣。畢竟,她花了一百兩呢!”
凌大小姐雖然花得痛快,但後來眼底的心疼可沒少。
沈雋意打量著她,半晌,驀地問道:“那你喜歡什麼燈?”
“嗯?”
“你喜歡什麼燈?”沈雋意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