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比殺了他還難受。
凌降曜也不需要他多應承,朝著旁邊門客使了個眼色,自然有人將他拖下去處理。
正在外面叫喚的學子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人提留著丟到門外。
那人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竟是都沒能站起來。
然後就看到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在人群裡掃視了一眼,目光直直落在外圍的沈雋意身上。
眼眸一亮。
沈雋意微微蹙眉,有些不好的預感。
就見那其中一個侍衛將地上的人拖起,三兩步走到沈雋意跟前,把人丟他腳邊,大聲道:“世子將人交給沈公子處置。”
“什麼?”
沈雋意的視線落在地上披頭散髮的人身上。
“這誰啊?”姜青檀好奇地蹲下了身,打量,“總覺得有些眼熟,啊……這不是……”
他手賤的撩開姜青榕臉上散亂的髮絲,忍不住驚撥出聲。
姜青榕只覺得一輩子的臉都在今日丟盡了。
在被威脅敢亂說話,就拔了他的舌頭後,他現在安靜得出奇。
侍衛說道:“我家世子設宴,本意是想為同窗鼓勁打氣,沒成想他接了此事後,竟是藏著私仇。”
“他得知沈公子也來此,居然膽大包天地在席面下了藥。”
聽到身後傳來的倒吸口氣的聲音,他繼續道,“倒也不是毒藥,只是些許瀉藥。就是我家世子喝了半碗湯,前些夜裡也極為不好受,為此還發落了酒樓裡的廚子。”
“初始我家世子以為是水土不服,身體虛弱。今日院試結束,才得知好心辦了壞事,壞了大家的前程,我家世子也頗是自責。”
“故而,我家世子放言,在場受了牽連的眾多同窗,我家世子願資助各位院試的餐路費,直至大家考上為止。”
雖然大家更氣的是時間,光陰寶貴,他們白白被耽擱了,可也有那等家境貧寒和學業一般的,自是對這樣的安排滿意的。
這不就代表在考秀才的路上,有個人給兜底了嘛!
除了束脩,這最讓人苦惱的莫過於昂貴的參考期間的餐路費了。
聞言,當即就有人道:“……世子也是受了矇蔽,這般倒是仁義!”
當然也有不這般想的,可架不住凌降曜的身份尊貴。
既是給出了罪魁禍首,又大方地給出瞭解決方案,他們何以敢再揪著不放。
“我家世子也是病得不曾起床,不然定是要給各位同窗賠罪道歉的。”侍衛道。
看看,這話說得也好聽。
凌降曜何等身份,未來的公爵府公爺,世代蔭封,就是他們真的能一路考到底,終究是抵不上人家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地位。
現在人家肯折腰講這些話,已經足夠給面子了。
再糾纏,就有些不禮貌了。
侍衛說著,又將姜青榕踢了踢,轉向沈雋意,“所以,我家世子就將這人送給沈公子處置了。”
沈雋意:“……”
這是處置嗎?
這是給他燙手山芋。
凌降曜這法子的確用得極好,輕而易舉地摘出了自己,還博了個美名,施了恩惠。
該說不說,不愧是世家出身,擅會四兩撥千斤。
姜青榕是嫉恨他而給眾人下藥的,那現在大家受了無妄之災,而他卻是平安無事……
若是他這回再得個案首之類的,恐怕就更遭人惱恨了。
今後這雲麓書院恐怕他都待不下去了。
雖然他是受害者,可有時候人的嫉妒就是這樣沒道理的。
顯然這道理不只是除了姜青檀,鬱齊光和史霜客都想到了,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該如何作答為好。
倒是姜青檀戳了戳鼓著腮幫子的姜青榕,聞言驚愕道:“我姐夫又不是官府,把人給他作甚?難道還能將人判了不成?”
沈雋意回神,介面道:“確實如此。前日他來請我,我因著已用飯食,就不曾前去叨擾,本是想結束後再去給世子賠罪的。”
“沒成想……”他嘆了口氣,略略垂著眉眼,瞧著格外的無辜和煩惱,“原是我的過錯。”
“沒料到,姜青榕因我之故,竟膽大包天,給大家都下藥。若是早知如此,我那日就該赴那鴻門宴。”
他本就貌若好女,而人總是偏向美好事物的。
再加上沈雋意在書院裡的名聲,算是低調又謙遜的,極少與人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