鴞不怒反笑,“嗖”地一聲就抽出了腰後的鞭子,舉起要打,卻聽得身後有人高喊:“住手!”
鴞皺起眉頭,陰狠的眼神向後一掃,換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孔,道:“吾當是誰呢,原來是新任裡典達至此,本吏有禮了。”
來者正是三樹裡的達,他原本是里門監,現在已經做了裡典。
達見了鴞,規規矩矩地拱手道:“下吏達,見過上吏。”
“免禮。”鴞只是點了下頭,問道:“裡典喊住本吏,有何要事?”
達聞言,頓時挺直了腰桿,指著那些要被牽走的僱農們,字正腔圓地說道:“敢言上吏曉得,這些人,你不能帶走。”
“哦?”鴞像是聽了什麼很好笑的話一樣,環顧左右手下,笑道:“真是滑稽,本吏專······(治)翠花鄉不法事,還有本吏帶不走的人?”
“上吏所言極是!”達也面露笑容,道:“下吏自然是沒有資格讓亭長放人,只不過今日發令的卻不是本吏啊!”
鴞聽到此處便覺有些不對,卻見裡典達向左一側步,露出了一直站在後面的人來,定睛一看······不由得立刻跨步上前,伏身稽首,高聲道:“下吏翠花鄉亭長鴞,拜見獄掾!”
“起來吧。”獄掾平走到鴞的面前,道:“本吏原有公務在身,正擔心人手不足。如今亭長在此,卻也省了許多麻煩,還請亭長藉手下吏役一用。”
鴞躬身道:“上吏說笑了,但有命,下吏無有不從!”
“如此甚好。”獄掾平滿意地點了點頭,指著被捆住的張鵬等其他僱農,吩咐道:“先把人放了。”
鴞咬了咬牙,一揮手,便有吏役上前,解開了繩索。
張鵬解脫,笑嘻嘻地走到鴞面前,道:“認識我鵬的人都該知道,俺從不言妄語。說吃酒食肉,便吃酒食肉;說爾能奈我何,爾便不能奈我何!”
鴞陰沉著臉,並不理會士伍鵬的挑釁,轉身俯首問平:“上吏還有何吩咐?”
獄掾平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隨口道:“還請亭長擒了此宅中的裡佐鳩,並自縛於縣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