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將幾個人送到駐地,
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趕著開車返回市裡。
張依一身上沾了血渾身不舒服,
和餘小容道了別,就匆匆趕回家了。
一到家,
葛銀玲去忙著給她燒上了熱水,
趁著燒水的空,又打了一盆清水,拿了香胰子,讓她先洗手洗臉。
張依一機械地洗了手,
搬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發呆。今天發生的事,
實在是驚心動魄,
到現在她還沒能從震驚中緩過來。
“翠翠,
水燒好了,
你去洗澡吧,晚上想吃啥菜,
玲子姐給你做。”葛銀玲見張依一盯著小菜園看,以為她想吃。
“我去洗澡了,謝謝玲子姐,我想吃菠菜卷子。”張依一看著蔥綠的菠菜,忽然就有了食慾。
葛銀玲是春天搬進家屬院的,搬進來以後,就和其他住戶一樣,
在院子裡收拾出一個小菜園。菜園裡現在有青菜、菠菜、蘿蔔和白菜。
“好,
一會就給你做!”
“玲子姐真好!”張依一衝葛銀玲笑了笑,
拿著乾淨衣服去了衛生間。
葛銀玲望著張依一纖細的背影,
眼中又是佩服又是心疼,心裡更是充滿了感激。要不是翠翠,毛娃說不定就得有個好歹。到那時,她該怎麼面對餘小容?
“唉!”葛銀玲輕輕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沒個好命?這些男人都是眼瞎了嗎,放著這麼能幹,這麼心善的姑娘不要,非要找那些嬌滴滴、假模假式的女人。
葛銀玲在心裡把那些眼瞎的男人和毀了人家庭的女人大罵了一通,便去菜園裡摘菜了。翠翠說的對,日子是自個的,自個過得越好,越是打那些惡人的臉。
衛生間裡面,張依一用香波洗了三遍頭髮,身上用香胰子打了兩遍,水箱的熱水都用完了,最後出來的都是涼水,這才算完。
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渾身都輕鬆了。
張依一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放在了盆裡,又把沾了血的襯衣和褲子用清水泡上,這才去了廚房。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葛銀玲和麵,葛銀玲圍著圍裙,動作麻利地和好面,手上和盆上都乾乾淨淨。
葛銀玲見張依一盯著自己的手看,笑著說道:“和麵講究三光,手光、面光和盆光。”
“那個男人眼瞎了,玲子姐又溫柔又漂亮,還會做飯,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張依一想起那天見到渣男和賤女的情景,到現在都覺得噁心。
葛銀玲苦笑一聲:“再好有啥用,又不能生孩子!”
“你檢查了沒有,真的是你不能生嗎?”張依一蹙眉問。
她是學醫的,知道患不育症的男女比例差不多,很多男人大男子主義思想作祟,始終不願意面對現實。尤其是以前,男人自以為自己是天,查都不查就認為是女人的問題。
葛銀玲臉色黯淡下來,但她很快又釋然了,淡笑道:“不用查也是我,陳鐵軍不都快當爹了嗎?他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不是一個亂搞的人,他就是想生兒子。”
“玲子姐,你還是…..阿…嚏!”張依一還沒說完,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翠翠,你是不是受涼了?,是洗澡水不夠熱嗎?”葛銀玲關切地問。
“我洗好頭髮,身上的胰子沫還沒衝,就沒熱水了,我就用涼水衝了一下,阿…嚏!”張依一又打了個噴嚏。
“你是傻了嗎,你喊我一聲啊,暖壺裡有熱水,我給你送點熱水進去。這都快中秋了,你還衝涼水,你不要命了!”葛銀玲連聲責備道:“等吃了飯,我給你煮點薑湯,發發汗。”
“好姐姐,我身體好著呢,聽你的,飯後喝薑茶。”張依一雖然不以為意,卻不想辜負了葛銀玲的好意,嬉笑著答應了。
張依一被葛銀玲推出了廚房,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呆呆地看著院門的方向想心事。所有幹部小院,都是統一的佈局,低矮的木柵欄,木質的院門,可以看到院外。
正在放空狀態的張依一,忽然發現柵欄門處閃出一個人來。她看了看,竟是一個面生的女人,年齡三十出頭,一身灰撲撲的衣褲,梳著一個鄉下女人長梳的婦人髻。
張依一站起身,迎了上去:“大姐,你找誰啊?”
“我找銀玲妹子!”女人神情有些沮喪。